桓熙气得浑身发抖,但心底自傲又让他不想把陈操之在天落泉边羞辱他事告诉父亲桓温,他已年过三十,难道还如幼童般在外受欺凌、回家找父母哭诉吗!而且,父亲桓温受陈操之谗惑,他就算说只怕父亲也不大相信,反而呵责他没有雅量,所以桓熙只有低头咬牙忍耐。
桓温问:“你来此有何事?”
桓熙气愤得差点忘来此初衷,这时虽觉得说此事不合适,但也只得硬着头皮道:“儿敢请父亲大人将鲜卑清河公主赏赐给
神色委顿,见到桓温,强自振作,不肯自贱,桓温质问他为何不降却要逃走?慕容暐答道:“狐死首丘,欲归死于先人坟墓耳。”
桓温是个很有审美情怀人,觉得慕容暐回答得悲怆有风致,遂命左右释其缚,还让他回邺宫去见其母后和皇后,明日再率文武正式出降——
慕容暐能保活命,喜出望外,拜谢而出。
上庸王府筵席散,桓温归寝,命左右择慕容评姬妾中姣美年少者侍寝,不移时,两个妙龄女子送至,个是汉人美女、个是鲜卑美女,桓温酒兴尚酣,命二女歌舞助兴,他以玉如意击酒樽,歌《白苎大雅》,很有昔日曹操下赤壁、对酒当歌豪兴——
侍者报世子熙求见,桓温被打断歌兴,有些不乐,见桓熙走进来又是那样脸悻悻然样子,脸上伤疤更是碍眼,而且先前在庆功宴上桓熙也是少言寡语、不能与众同乐,实在让桓温很失望,便示意那两个上庸王姬妾退下,然后对桓熙道:“熙,汝为何郁郁寡欢、心事重重模样,即便心里有事,面上也依旧派从容,如此才是君子风范。”
桓熙听父亲这说,登时想起昨日陈操之说他仪表不整、不能为百官表率事,现在父亲也责备他没有君子风范,看来陈操之所说不是没有缘故,父亲应该是在陈操之面前流露过这方面忧虑,认为他面残有损威仪——
念及此,桓熙羞愤得血冲脑门,但又不能多说什,只有唯唯称是,因为强自忍耐,憋得左颊伤疤赤中带紫,分外刺眼。
桓温看着儿子这模样,摇摇头,说道:“对,先前陈子重送盒北珠来,你拿去,命人研成珠粉,调以蜜水,每日睡前涂抹疤痕,可以美容。”
“陈操之,欺人太甚!”桓熙愤怒得牙关紧咬,再也无法忍受,恨声道。
桓温紫石眸瞪,喝道:“你气量如此偏狭,如何能成大事!陈操之就是顾及你羞于接受,这才转托于,你这箭疮又不是生于隐秘处,可以遮掩,生于面上,有目者皆见,你讳疾忌医有何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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