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钦忱早带着队卫兵往太行山射猎,获矮鹿、褐马鸡、野兔若干,傍晚归来,闻知江东使者到,陈操之在刺史衙门陪同天使,想必是不能回冰井台用晚餐,慕容钦忱便独自用餐、沐浴,然后在书房里练**字,临是陈操之特意为她用《张迁碑》体汉隶书写厚厚叠大字本《论语》,每日临写则,不识字就问陈操之,陈操之夜里还会将这则经义细细讲给她听——
年前陈操之收到黄小统带来家书,直摆放在书室案头,陈操之每日必取书信看遍,很是享受样子,但慕容钦忱字不识,不知信里写是什,慕容钦忱今年十五岁,生平第次有目不识字其闷犹过于盲感觉,又见陈操之每日处理案牍至深夜,她却坐在边发呆,有时陈操之随口让她取某某案卷来,她茫然不识,陈操之笑,他把坐在边慕容钦忱当作使唤惯小婵,当即自己起身去找——
于是慕容钦忱决心学识字,只是陈操之日间都忙,只有夜里才有余暇教她,起先她觉得很难,那个个字既难认更难写,执笔比引弓还费劲,不过慕容钦忱虽是自幼养尊处优娇公主,却有股子不肯服输韧劲,陈操之处理政务至深夜,她也在边认字、习字到深夜,虽称不上颖悟,但现在她也已学到“八佾第三”,识得几百字,陈操之偶尔夸赞她两句,她会快活好几天——
月华如水,流泻空明,陈操之与谢道韫携手并肩来到冰井台寓所,慕容钦忱在书房里听到前院车马声,知道陈操之回来,却不起身去迎,她正在临摹大字本《论语》——子夏问曰:“‘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’,何谓也?”子曰:“绘事后素。”——陈操之曾教导她,学习时要两耳不闻窗外事,所以说她虽然听到陈操之回来,日不见也很想念,但也要端端正正坐着写字,表示她很专心——
谢道韫随陈操之进到院中,见宫室高大轩敞,说道:“陈郎,这中原河北,比之淮南江左更有泱泱气象,单这种屋宇楼台,就极是壮丽。”
陈操之道:“这可都是当年石虎营建宫室,石虎穷奢极欲,不日亡国,绝非什泱泱气象。”
谢道韫笑,说道:“自渡河以来,路听得冀州民众称颂陈郎仁爱惠民,原先慕容评当政时诸多扰民之政悉废除,百姓各安其业,听到那些人赞美陈郎,心极欢喜。”
陈操之笑道:“这都要感谢慕容评,他苛政把百姓虐得太狠,来减其税负、振恤孤穷,遂有德政之名。”
谢道韫轻笑出声,问:“陈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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