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去城外逸园赏雪观梅,路上不好走,们早些去。”赵彻笑道。
林晏点头。
已经进腊月,士子们齐集京城,等着新年元正后礼部试。这个时候,士子们要给达官显贵、名宿大儒投文章行卷,要想办法在游宴诗会上博些名气,以期传到主考耳中,为考试加些筹码。本朝世情便是如此,容不得谁清高——林晏自问是个俗人,也不清高。
科考之事,是
“林晏,也想你。”她伏在自己怀里温柔地说。
……整个梦里都是她,那个小字叫阿荠女子。
梦最后,两人已经垂垂老矣,正互相搀扶着在花园子里散步。
“阿荠啊,秋风凉,们搬去终南山住阵子吧?”
她笑话自己:“你定是又惦记那棵桂花树。也没见过你这挑嘴,怎就独独那棵树上花儿做糕好吃?莫非那棵树得日月之精华要成精?”
林晏坐在床榻上,昨晚竟然做那样漫长而真切个梦,梦里自己中进士,授官,然后崔师家出事……林晏皱起眉来。
林晏接着回忆,后来,自己谋外任,今上驾崩,自己升迁入京,任京兆少尹,遇上位笑起来如三春景光小娘子……
梦里,朝堂事并不尽如人意,有内忧有外患,自己亦有升迁有贬谪,生两度为相,曾带兵征讨过南诏,亦曾平定过昭义之乱,七十岁在相位上至仕,也算善始善终。
家事则要舒心得多,自己与妻子携手几十载,琴瑟和鸣,两子女也都孝顺懂事。
想到那位在梦中时时出现女子,林晏摇摇头,果然是梦,也太没边儿,梦里“妻子”是沈谦之女——而沈谦沈侍郎正是今科主考!
自己笑道:“非是树成精,而是到那边,看见那满树花儿,你总忍不住自家动手。别人都做不出你做味儿来。”
林晏略不好意思地笑,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胡子花白,竟然还说出这样情话。
“安然——你醒吗?”同年赵彻敲门。
“醒。”
林晏披衣下床,穿上鞋,去开门。
林晏很有些羞愧,肖想主考之女,却偏又编出人家灭门事来,真是……林晏从不知道自己如此龌龊。
然而林晏还是止不住回味那梦里场景。
“女郎桃李之年,因何故放出宫?”
“因病弱出宫。”那笑慧黠中带着些挑衅。
“们不是条路上跑车,各走各,都能各自安好着,硬往块凑,保不齐就磕碰坏。前阵子总想着能多走段是段……是错。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吧。”她哭得很是伤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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