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他们夫妇生怕委屈季舒,宁愿自己苦着累着也不能少孩子份,即便后来知道不是亲生仍当亲生看,总惦记着季舒在燕城过得好不好。
他自以为没有亏欠过季舒,没想过从小疼爱孩子会在大事上撒谎,把冷眼旁观沈家当恩人,连累他们
季舒已经记不太清季爸模样,记忆中季爸永远佝偻着背在早点摊忙活,开家长会对着老师点头哈腰,衣服上还沾着洗不掉油污印。
他回避着见面:“还有课。”
“那给你放宿舍?”季爸声音热情,“满满筐腊肉,叫上你姑妈好不容易从边城搬来,够吃冬天。”
听到最后句话,季舒想起没有荤腥饭菜犹豫道:“们宿舍不收外人东西,把母亲住址给你。”
季舒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有这样养父,说完地址正要挂断电话,电话那边忽然说:“去年你爷爷生病还多亏沈夫人肯办理转院。”
少年琥珀色瞳孔坦荡而真诚,如同客观叙述而已,完全不在意旁人目光,底下人沸沸扬扬猜测止住。
季舒掐紧自己手,他想象中卑微根本不存在,望着沈迟扬起下巴他咬唇低下头。
幸好沈迟说完话便走出教室,望着少年背影他松口气,翻开书继续上课,只不过什也听不进去。
他上完课浑浑噩噩走出教室,沈迟站在门边,只手攥住他衣领,将他抵在冰冷墙壁上。
沈迟高他半个头,少年看起来瘦削手腕上力道却让他挣脱不得,季舒心头浮上浓浓恐惧,能和燕深来往会是什好学生。
他含糊嗯声,那头挂断电话。
季舒望着手机怔怔,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,季爸对他态度冷淡,以前先挂电话人明明是他。
应该是自己想多。
季舒脸上说不清是讽刺还是快慰,沈迟在他面前如何傲慢也得不到亲生父母喜爱。
而电话那边季爸挂断电话叹口气,他这次来燕城向人民医院官医生确定过,转院事跟沈家没有半点关系,可再次询问季舒仍在说谎。
他后悔招惹沈迟,后背渗出冷汗。
沈迟望着脸怯懦季舒,他自己无所谓,但他哥轮不到有人在背后议论半分,放开季舒衣领冷冷说:“管好你自己。”
当少年走后季舒心脏仍不安跳动,他走出教学楼忽然接到个电话:“小舒,来燕城给你送点腊肉。”
季舒脚步顿住:“腊肉。”
“今年刚熏腊肉。”季爸嗓音透着自豪,“冬天最适合用腊肉炒着新鲜蒜苗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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