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贾咽下肉片,点点头。
“嗞啦!”
“你啥时候回来?”褚青问。
“六月份回来趟。”老贾拿起筷子,想夹块血肠,可能熟得太烂,碰就碎,只好用匙舀到碗里,接着道:“上月底又飞去趟,前两天刚回来。”
褚青点点头,问:“你那电影咋样?”
老贾道:“本来谈得不错,剧本写完就能建组,结果上个月给打电话,说不行。”
“为啥?”
“临时有点事。”
老贾穿着羽绒服,还拎着公文包,副蹩脚成功人士派头。
几个月前他说去上海后,跟褚青就再没联系过,啥时候回来,最近怎样,概不知。直到昨天,才给他打个电话。
他要份血肠,整盘子口气都下到锅里,看着食物们在沸腾汤水里翻滚,心中有种莫大幸福感。
偏头又看看老贾,幸福顿时烟消云散,总感觉每次见到这人,那对眉毛就又往下耷拉截。
“嗞!”
酸菜连着肉片汤汁溅到铜火锅“小烟囱”上,带着浮油沫子发出烤肉般“嗞啦”声,冒起缕白烟,转眼混在升腾热气里。
褚青什干料湿料都没要,就小碗炸得香喷喷辣子油,往油面上略微蘸,大口直接塞进嘴里,那叫个酸爽。
冬天,就得吃这个。
离开剧组几天工夫,可能因为心情好,脑瓜顶已经长出来层薄薄毛茬。用手搓,就像摸那种硬硬刷子头似,手感居然还不错。
“没说为啥,就是说不行。”
老贾嘴里嚼着片白肉,烫得直咧嘴,道:“过去打听十来天,才得着个准信儿。”
他手里攥着筷子,慢慢地往上指指,道:“有人不同意。”
“谁不同……”褚青刚想问,随即反应过来,道:“上头?”
“嗯,上头。”
“老顾不来?”贾樟柯哑着嗓子问。
褚青道:“丫最近处个对象,没工夫搭理咱们。”
老贾笑笑,脱掉羽绒服,搭在旁边椅背上,道:“行,也该收收心。”
褚青瞄眼那衣服,又忍不住往窗外头瞅瞅,道:“今儿不冷啊!这早就穿羽绒服,等三九你穿啥?”
“南方那边冷啊,跟屋里就跟冰窖似。”
他发现自己现在挺喜欢戴帽子,自从知道范小爷给他买那帽子价钱后,就此收进衣柜,看样子等结婚时候才能拿出来显摆下。
何况现在天冷,他就自个买顶毛线帽戴上。
“这呢!这呢!”
褚青都快吃完盘子酸菜,才看着老贾推门进来。
“这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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