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子，电话！”
这时，顾峥颠颠跑过来，拿着他
手机，贼巴兮兮地眨眨眼：“弟妹！”
褚青踹
他
脚，见联系人标注
褚青咧咧嘴，那烟头好死不死地落在干草堆上，居然烧着，火苗燃得正欢实。
余力为从摄影机后面抬起头，提醒老贾，动着嘴形：“着！”
贾樟柯摆摆手，没喊停。
那边赵涛见他转过身就顿住，不明所以，也转身，眼看见那堆火，不由愣住。这算突发状况，她不知道怎
办，但褚青不动，她也跟着不动。
于是，两个人起盯着那簇火焰发呆，慢慢化作灰烬草，冒出缕缕青烟飘出门洞，升腾在白雪覆盖老城墙上，又悠荡着消散。
“你明天干啥？”她问。
“上班啊。”
“
明天，二姑让去见个男。”她低声道。
褚青抽口烟，跟赵涛对视眼，两人同时移步，默契地换个位置。
“二姑说，他是个牙医，还是个工农兵大学生。”
是远景，可尼玛也太远点。
“Action！”
就见赵涛从城墙上走下来，到最后阶，灵巧蹦，落在地面，褚青跟在后边。两人踱到城门洞子旁边，门洞里铺着些许干草。
“你爸那人真有意思。”他道，不用担心声大声小，老贾那边根本听不着，得后期配音。
赵涛低着头，用鞋尖划拉着雪末子，问：“咋啦？”
他们站半分钟，贾樟柯可能觉得意境够，才喊：“好！”
话音刚落，褚青立马搓搓手，喊道：“你再不停，都要烤火。”
“弹得倒挺准，这段发挥不错，效果比原本要好。”老贾又瞅眼赵涛，笑道：“小赵也不错，没慌。”
她却有点不好意思，道：“都是跟着青子哥走，不行呢。”
这姑娘比褚青大个月，可平时非得喊哥，那货也觍着大脸接受。
褚青随手把那半支烟弹出去，落到门洞里，也踢着雪道：“好，牙医好，大学生好。”
赵涛双手插着棉袄口袋，晃晃身子，道：“你咋这高兴？”
“不咋。”
他往后退几步，跟她并肩，又回头。
“……”
“跟克格勃差不多。”
“咋这说话呢，那是爸。”
这段戏足有五分钟，长镜头加远景，能让演员崩溃掉。
还好褚青早被蹂躏出来，站在那不动，点着根烟装深沉。赵涛继续在雪地上划来划去，又转几个小圈，最后脚尖掂，正面对着自己。
他心里有些惊诧，这姑娘天分真很高，能从不同场景中提取出最能凸显人物性格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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