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可以再帮
做件衣服，漂亮
点
。有个老顾客刚从美国回来，他还惦记着，约出来，想这是最后次机会
……”
话落，她又歪头，把灯光重新遮住，刚刚不过是句玩笑话，这才是她目。
“好！”他依旧应道，不躁不悲。
那盏灯，算是王家卫个小技巧。忽明忽暗地映射着人物心理。如果不细琢磨话，很难理解这番意思。
而巩俐表情，总算真实些，随手拈过沓钱，道：“身上只有这些钱，你先拿着，以后有再还你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为什
？”她问。
“没人要。”
褚青始终带着那种欣喜，低微笑意，因为这个女人在他心里，永远是那高不可攀。但此时，他忽然往前探下身子，道：“你给介绍个？”
“……”
华小姐因为偷情事情败露，失金主，无力支撑奢华生活，不得不远走他乡。
时隔数年，她回到上海，又给那个裁缝铺打电话，叫小裁缝过去。如今小裁缝已经变成大匠人，声名显著，她却不似当初声色，家财倾荡，只得容身在个破旧旅馆里。
片场，午后。
褚青穿着件考究深棕色西装，衬衫领带，胸前衣兜里露出角白手绢，唇上还粘薄薄小胡子。
巩俐则是身灰纹旗袍，面色苍白，嘴唇淡漠，与之前浓艳相比，明显要降下几层色调。
褚青推回去，道：“你那些衣服还留着，很多是新，改改就可以，不要再花钱。”
“Cut！过！”
王家卫喊道，挥下手：“下场准备！”
“呼…
巩俐有刹那慌乱，随即闪身而逃，靠在窗边墙壁上，表情已恢复如常，笑道：“那介绍自己吧，你不会嫌弃吧？”
这段镜头对着女人正面，男人后背，只见他挪动脚步，步步紧逼，直至她身前，道：“怎会！”
气氛顿时有些凝固，过两秒钟，巩俐才笑道：“那言为定？”
“好！”他应道，不急不喜。
女人看着他，微微歪头，脑后那盏小灯却露出来，亮得灼目。
她偏着头，打量他几眼，眸中却不再挑逗，叹道：“这多年没见，你还是老样子，点都没变。”
她语气苍凉且现实，感慨并不是容貌，而是对方仍然爱着自己。
褚青用鼻子带出抹笑音，道：“你也是啊。”
“骗人！”
巩俐又惊喜又怀疑地转身，照照镜子，见自己落魄依然，戚戚地回身道：“哎，你怎样，讨老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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