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南杉走远,屈匄又命婢女引巫女阿碧到后房歇息,这才道:“南宫正是太子内弟,你叫他来帮手,不等于是让太子有监视平弟查案耳目?万太子真牵涉其中……”时踌躇,没有再继续说下去。
媭芈道:“南杉为人很清楚,就算太子真牵涉其中,他也决不会徇私。”屈匄道:“这可难说,毕竟血浓于水。”媭芈道:“正因为他是太子内弟,有他参与,才能更显得公正。”
孟说与屈匄、屈盖兄弟素来交好,算起来也不是屈府外人,只是见他兄妹当面争论,也不好插嘴劝架,只道:
全靠巫师乞灵决定。楚昭王时,大巫观射父在楚国处于人之下、万人之上地位,楚昭王有不明之事都要向他请教,就连是否统兵出战也要先请他占卜吉凶,吉则出兵,凶则按兵不动。
巫女阿碧是大巫观射父后人,近年来颇得王室信任,常常出面主持王室祭祀仪式。她年纪跟媭芈相仿,双眼睛大而幽深,仿佛蕴藏着无数天机和秘密,与大家闺秀风范媭芈相比,明显要成熟许多。瓜子般尖瘦脸上总是挂着冷若冰霜表情,清高和冷漠更令这位有名冷美人平添几分神秘,倒也符合她身份。
媭芈问道:“巫女可知道平弟为何指名要你来相助?”
阿碧摇摇头,示意对此无所知。三人遂道进来找屈平。
屈平正与堂兄屈匄、孟说在堂中议事,见阿碧几人进来,忙起身相迎。
屈匄见到南杉紧跟在媭芈身后,脸色登时沉。他不愿意堂妹与本是巫卜世家南氏走得太近,当然更不赞成媭芈与南杉交往,但也无可奈何。楚国婚嫁风俗与中原诸国大有不同,素来只重媒妁之言,不重父母兄长之命,以自愿婚居多。即便媭芈之父屈庸在世,尚难以干涉女儿婚姻,更不要说屈匄只是堂兄身份。但他还是摆出司马官架子来,问道:“南宫正是来找孟宫正?”
南杉略迟疑,躬身答道:“回司马话,臣不是……”媭芈抢先答道:“是听说平弟带刺客回家,所以请南宫正来做帮手。”
屈匄正色道:“南宫正事务繁忙,不敢轻易烦劳。况且已经调队兵马来守护宅子四周。”
南杉听屈匄话中明显有逐客之意,只得就此告辞。媭芈虽然不满,但屈匄既是长兄,也是屈府家长,也不好再多说什。
孟说忙圆场道:“奉大王之命协助屈莫敖查案,怕是要直滞留在这里。南宫正不如早些回去王宫,免得侍卫们没有首领,尽做些偷懒事。”南杉道:“遵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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