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相如道:“但这名杀死汲恩凶手却是用右手。将军看到这血手印?这上面印迹是赵奢拔刀时留下,虎口在左,拇指向右,显出他用是左手。再看这拇指印下面残留印迹,却是虎口在右,拇指朝左,这分明是那凶手留下。”
白起仔细看,果然如此,时沉吟不语。
蔺相如道:“将军再想想看,赵奢是赵国副使,正为和氏璧事而日夜犯愁,去咸阳宫也是为此事,怎可能节外生枝,在这个时候杀死汲恩?事已至此,杀死汲恩,对赵国,对赵奢个人,能有什好处?”
白起道:“话虽如此,但赵奢刚丢匕首,匕首旋即又成为杀死汲恩凶器,这也未免太巧。”
蔺相如道:“这不是巧合,而是有人刻意为之。赵奢匕
隐秘之事,遂谢带信人,径直来到市集玉肆。他进来大门时,汲恩正伏在桌案上,似在打盹。他叫两声,觉得蹊跷,上前扶起汲恩肩头,才发现他头绵软无力,人已死去,胸口插着柄匕首,而那匕首似乎正是他在咸阳宫门索回不得兵器,忙拔出来。正好这时有队秦军士卒经过,看到这幕,当即涌进玉肆将他抓起来。赵奢努力解释番,却无人相信,便要求滞留在玉肆中,请秦军士卒去赵国驿馆请蔺相如到来。他曾亲耳听到蔺相如对李兑案分析,仅凭现场观察,便能推断出案发情形,八九不离十,可谓神人,相信其定能查明真相,还他清白。
蔺相如听完经过,问道:“赵君到咸阳宫做什?”赵奢道:“原是想请太后出面,游说秦王放弃以城易璧,但太后没有同意。”
蔺相如点点头,不再说话,上前仔细查看番尸首,又问道:“凶器呢?”
白起便命士卒奉上匕首,道:“已让牢隶臣验过,伤口与匕首完全吻合,这柄带血匕首就是凶器。”
蔺相如道:“赵君,请你伸出双手。”
赵奢便伸手出来,左手上染有血迹,右手却是干干净净。
蔺相如又道:“脱下你靴子。”
赵奢不明所以,但还是依言将靴子脱下来。蔺相如将两只靴子举起来,拿给白起和士卒观看。
白起不解地问道:“蔺大夫这是要做什?”蔺相如道:“白将军,你应该看得很清楚——赵奢左手上有血,右手上丁点血丝也没有;左脚靴子内里有磨痕,右靴却完好无损。可见他插刀、拔刀都习惯用左手。”
白起这才恍然大悟,道:“不错,也留意到赵奢不似寻常人那般将剑佩在左腰处,而总是拿在右手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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