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歇抢过来看,发现肉饭中蹊跷,不觉很是尴尬。
熊完虽然年幼,却长期在秦国做人质,受尽委屈,早积压腔强烈怒气,忽见手下人弄得在宾客面前失面子,登时发作起来,叫道:“来人,立即将宰人①和为李君进食婢女全部处死。”
①宰人:掌管膳食之官。
侍立在李银身后婢女媚儿听,当即软倒在地,手中酒器跌落在地上,洒地,股浓郁酒香登时弥漫开来。
熊完见她当众失礼,心中更怒,连声喝道:“快些将这贱婢拖出去杀。”
故。当年楚怀王被诱来秦国,就是被软禁在这里,最终也死在这里,尸首运回楚国安葬。而今他孙子太子熊完也被迫来到秦国做人质,前程、命运难卜。
毕竟是楚太子居住之所,驿馆布置得颇为华丽,侍从众多,不似赵国驿馆那般清冷。太傅黄歇亲自出迎,将蔺相如等人引入堂中。
楚国太子熊完正与苏代在商议什,见客人到来,忙下堂迎接。
苏代不见赵奢,颇为惊异,问道:“赵副使不肯赏光赴宴?”蔺相如道:“赵副使身子不适,不宜出门。不过他请转致谢意。”
苏代不由得转头看黄歇眼,露出踌躇之色。
蔺相如忙止住侍卫,道:“请等等!太子,这件事未
黄歇忙道:“无妨,改日再请赵副使也是样,只是苏大夫明日就要启程回楚国。”今晚只请赵国使臣行,既然宾客已至,遂命开宴。
主人熊完席地坐在堂首方形大帐内,面前设长方形木制大案,装饰有艳丽漆绘图案。案上有大托盘,托盘内放满鼎、杯、盘等餐具。主人席位两旁各有排宾客席,诸人就座。侍者依次奉上酒水、食物,酒是楚国特产苞茅缩酒,食物则是米饭和炙肉。因为时人烹煮肉类食物时不放任何调料,又有小碗分别盛装着饴①和盐,放在各人面前,供食用时蘸取调味。
①春秋战国时调甘甜之味用饴、蜜等物。易溶甘蔗糖大约到唐代才从印度传进国。
当时北方诸侯国如秦国、赵国均是以粟为主食,很少能见到稻米。李银坐在下首,他从未吃过楚国食物,闻着酒肉俱香,尤其是那碗白米饭更是从所未见稀罕物,颇有大快朵颐之心。正将手伸向炙肉时,却发现上面有根三寸长头发,再看旁边米饭,混着根半寸长杂草,心中颇感恶心,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。
黄歇立即留意到,问道:“怎,食物不合李君口味?”李银道:“当然不是,是这上面有异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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