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抱起红倌,跃出窗外,翻过围墙,才将她放下地。两人携手来到半里外凉水河旁,此时正是盛夏,到郊外,便见无数
对象牙筷子,只青花瓷盘,套锦衣绣服,口漱口玉杯,只消拿去变卖,都足够今日上官婆婆使上好几年。如今她家破人亡,家财全数被抄,孤身人,处境悲凉,竟沦落到连自己衣食都无法张罗。
楚瀚接济她数月,日她忽然不告而别,不知去向,楚瀚猜想她大约是离开京城,也未深究。
这日楚瀚甩脱那蒙面锦衣卫跟踪,想起红倌,便偷偷来到她住处,却听屋内传来乒乓大作之声,却是红倌在发脾气,边骂边摔,摔碎好些胭脂瓶罐。她婢女香儿吓得站在房外,不知该进去收拾好,还是躲在外边避难好。
楚瀚这些时日常常来找红倌,但他来去无踪,荣家班人极少见到他,只有这贴身婢女香儿偶尔见到楚瀚。楚瀚低声问道:“怎啦?”香儿低声道:“徐家大少爷又说要买红哥儿,来跟荣大爷谈价钱。”
楚瀚皱起眉头,知道这是没得谈事儿,人家想买个男宠,买回去却是个女子,怎不闹翻天?荣班主自然知道利害,不敢答应,红倌想必为此事甚觉羞辱,因此大发脾气。
小影子平时最爱钻进红倌锦被里取暖,这时被事物摔裂巨响吓着,躲在门边探头探脑,不敢进去。楚瀚俯身向它轻声道:“你在这儿等着。”悄悄进入红倌闺房,接住她扔出来镜子、梳子、香瓶、珠花,等等。红倌没听见事物摔裂声响,回头望,见到是他,冲上来扑在他怀中,又捶又打又哭又骂道:“那个死畜生,当是什!浑蛋小子,有钱有势又如何,偏偏瞧他不起!瞧他不起!”
楚瀚搂着她,轻拍她背脊,低声安慰。但见她脸上妆犹未卸,便扶她坐下,拿帕子替她擦去脸上妆粉,又替她擦去眼泪。红倌哭闹阵子,才终于收泪,安静下来,咬着嘴唇,肃然道:“知道,哭也没用。做戏子,难道还想挣个贞节牌坊吗?”
楚瀚温言道:“你心里不痛快,哭出来也好。告诉,谁欺负你?”红倌呸声道:“还不是那徐家浪荡子?在珠绣巷玩女人不够,竟妄想玩到头上来!”
楚瀚点点头,说道:“不必担心他。”红倌怔,奇道:“怎,你能对付那小子?他老爹可是户部尚书哩!”
楚瀚道:“别担心,有办法。来,跟来。”红倌道:“去哪儿?”楚瀚微微笑,说道:“带你去个好去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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