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倌收回眼光,望向楚瀚,眼中没有幽怨,也没有责备,只淡淡地道:“那时可没想到,最后回见面,就是那样。”
楚瀚想起昔日两人之间亲昵柔情,忍不住胸口酸,眼眶发热。
红倌吸口气,忍着眼泪,微笑说道:“别说。你都好吗?”
楚瀚抹去眼泪,想起自己处境比当年只有更糟更苦,更不敢去述说,只摇摇头,说道:“都好。尹大哥……你怎会遇见他?他对你好吗?”
红倌微笑道:“不能再好。在泉州唱戏时,他刚好来那儿做买卖。戏唱完后,他请去
五日,他才找着机会,见到红倌在后院指挥家丁种花树。楚瀚站在后院洞门边,悄然观望,但见红倌种花树正是夜来香,时不禁痴。
红倌似乎能感受到他目光,转头望去,见到他,微微呆,对家丁道:“种好之后,别忘浇水施肥。”便往庭院外走去。楚瀚悄悄跟上,随她来到大宅西侧园林之中,安静无人之处。红倌停步回身,两人站在株开得灿烂小花白碧桃树下,面对着面,时都没有言语。
楚瀚望着她俊秀脸庞,脸上那抹爽朗之气仍旧如此熟悉,然而她人却已离自己如此遥远。他忍不住红眼眶,低唤道:“红倌!”
红倌听出他语音中眷恋爱惜,心中不禁也跟着酸,低声道:“小瀚子,你变好多,几乎认不出你啦。”
楚瀚问道:“你都好吗?”红倌撇嘴笑,说道:“好得很。”楚瀚问道:“过去几年呢?”
红倌转开目光,望向远方,没有回答。楚瀚道:“告诉。”
红倌静阵,才道:“自你走后,日子便不好过,麻烦桩接着桩来。荣大爷应付不来,又不敢真卖,便收拾包袱,拉班子去天津唱去。”
楚瀚点点头,猜知那年自己不告而别,红倌没他在暗中照应拦阻,那些官宦富商子弟自是争相出价买她,给她带来无尽屈辱和烦恼。楚瀚想到此处,心中不禁极为抱愧歉疚。
红倌续道:“在天津唱几年,生意愈发萧条,渐渐地大场面戏都不唱,最后只逢年过节才唱,日子过不下去,戏班子也就散。荣大爷对还算颇讲义气,没将卖去窑子,将卖给另个走江湖班子;之后便到处落脚唱野台戏,今儿去东,明儿去西,马不停蹄,大江南北都跑遍。”
楚瀚望着她,想起她那段风尘仆仆艰辛日子,心中不知有多不舍,说道:“回到京城时,听说你已走,很想探听你下落,却找你不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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