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还是隔壁屋一位年纪稍长一些的伶人私底下悄悄地告诉他,季如绵被那位何大人的父亲折磨了整整一夜,人被抬出来的时候,全身淤青,下身全是血,大夫清理伤口的时候,听说那里面清理出来许多不知是什么瓷质器皿的碎渣。这条小命能保住,算是季如绵命大。
楼玉中的心顿时纠了起来,一时没忍住,眼眶子又红了。难怪大伙儿一听去何大人的府上都那么害怕,难怪季如月一直在不停地哭,含糊地说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
季如绵似是听到他的哭声,忽然睁开眼睛,虚弱不已,却强撑着笑道:“你怎么又哭了?我都没哭。你哭什么?”
“我就是难过。”楼玉中抹着眼泪,“你是不是惹何大人的父亲生气了?”
“没有……那死
下掉落,什么也不肯说。他急得没办法便去找季如绵,季如绵一听,也不吊嗓子了,拔腿就去找大乐师。没过多久,便回来安慰妹妹,让她放心,有哥哥在,会与她同行。这时,季如
月才稍稍缓和了一些,不再哭鼻子。
去往何大人府上的当天,季如绵一直守在季如月的身边,楼玉中不在献艺的名单之中,和年纪稍小的童伶一起留在盛乐坊内如平日一样练习。
楼玉中一直不明白,为何小伙伴们一听到那个何大人,脸上个个面如死灰,仿佛何大人家府上是炼狱,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。
当楼玉中看到季如绵的时候,季如绵趴在床上,脸色苍白,如墨的双眸紧闭着,眉心深锁,似在承受什么难耐的痛苦。他整个人像是被人用过重刑似的,嘴唇毫无血色。季如月哭着想要留下来照顾哥哥,教习嬷嬷却以男女有别为借口,强行硬拉着她离开。
因为同屋,平日里楼玉中与季氏兄妹走得最近,这照顾季如绵的担子自然落在了楼玉中的身上。其实根本都不用人指派,念着季如绵往日对他的照顾,他也会照顾他。
楼玉中掀开被子,撩起季如绵的衣衫,他的后背上伤痕累累,被弄得青一块紫一块,腰侧还延伸着几条鞭痕印子,想来这鞭子是抽在了他的胸前。楼玉中想着,这样趴着胸口的伤应该也很痛,让季如绵翻身过来。季如绵哼哼,依旧趴着。
当他为他上药的时候,退下他的亵裤,看到他的后庭肿得老高,周围一圈的血慢慢在结痂。他终于知道他为何忍着胸前的疼痛,也不愿翻身过来。
楼玉中问同行的两个童伶怎么
回事?两个人吱吱唔唔不肯说,说是大乐师交代了不准乱说话,其实具体什么情况,他们也不是太清楚。只知道他唱完了曲就被带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