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新宇交际面很广,三教九流无所不交,且在任何个圈子里都能混得很开,但他性情其实十分孤僻,永远喜怒不形于色,或者说他早就看透,这个世界
防盗门锁像肠鸣般别别扭扭地响半天,终于传来钥匙锯齿和锁芯准确契合咔嗒声。
屋子里人神态安详地坐在窗户前,目光直视着对面那栋楼四层,身子动也没有动。
防盗门被推开,呼延云拎着个大塑料袋走进来,里面装着矿泉水、可乐、面包、方便面、香肠和薯片等等,他把所有东西都倾倒在客厅张折叠桌上,拎着两根黄瓜进厨房,在自来水龙头下洗洗,便边啃着根,边走进朝北次卧,把另根递给坐在窗户前那个身材修长、眉眼纤细家伙。
“老刘,有啥情况没?”呼延云问。
老刘接过黄瓜,慢慢地摇摇头,然后吭哧吭哧啃起来。
呼延云拿起老刘搁在窗台上笔记本,翻阅起观察记录来,余光看到老刘吃黄瓜惬意样子,仿佛吃到世界上最美味食品,不禁回想起他那个“大仙”外号,嘴角浮起抹微笑。
老刘名字叫刘新宇,不仅是呼延云上初中时同班同学,也是他最好朋友之。
呼延云朋友多是奇人,而刘新宇堪称奇人中奇人。
按理说,这个时代,城市长大孩子基本都出自同生产线上同流程:小学,中学,大学,毕业,工作……概莫能外,刘新宇初中时代就显得与众不同,当大部分同学都把分数当成命根时候,他既没有像呼延云那样对此公开表示蔑视,也从来不去靠刻苦或作弊争取个好排名,而是从来没有拿考试成绩当回事——仿佛学堂上悠悠万事,独无此事,每每成绩单下来,第也好,倒数第也罢,他都是揉搓事。大学他学是国际贸易,每天英语不摸、教材不看,白天围着大操场边散步边背《易经》,晚上掐着手指观天象,于是在呼延云被冠之以“狂人”美名之后,刘新宇也加冕为“大仙”。
大学毕业他考研成功,又不愿再读,隐瞒学历去技校学电工,之后到海南做段时间建材生意,金迷纸醉番之后,突然回京,开始长达两年“隐士生涯”,每天个人在西山叠嶂层峦之中飘来晃去,喝山泉吃野果,形同野人,之后又到旅行社做导游,由于他对世界各国人文历史风情掌故均有解,所以大受游客欢迎,他却觉得操心累神,耽误“参禅”,又辞职,去家茶楼当伙计,每天端茶倒水,竟也怡然自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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