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是你说的第二句谎话。”呼延云说。
“什么?!”李志勇又懵了。
“刚才在楼道里,你说和过去的同事们一起喝酒时,他
谎的就是杀人犯。”
李志勇被激怒了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的意思是说,判断一个人有罪或无罪,不应该以道德作为评判标准,这是两条轨道上的两回事。同样,也不应该以个人好恶作为判断标准,这样很可能导致错误。”呼延云心平气和地说,“就好比你李志勇,我不可能因为你说了两句谎话,就说你才是扫鼠岭案件的真凶。”
李志勇勃然大怒:“我说什么谎话了?”
“抓捕周立平那天,杜建平发现你的臂膀受过伤,你说是前一天帮公司搬家具扭伤的,其实是你前一天跟周立平打架受的伤,我说得对吗?”
仿佛挨了一记勾拳,李志勇的神情顿时颓然了几分,慢慢坐在呼延云对面的椅子上:“这……这是谁告诉你的?”
“没人告诉我,这只是个不大严谨的推理而已。”呼延云说,“我听说了你受伤的事,刚才在楼门外等你时,顺口问了一下保洁员,他说最近几天你们公司没有买进或卖出家具,也没有内部搬动家具后叫他去清扫,进来之后,我看了一下可移动家具的底部,没有凸出或缩进的灰尘带,也就是说你撒了谎,公司这几天并无搬动家具的事宜,于是就猜你受伤可能是因为跟什么人打架了——打架受伤又不好意思跟杜建平明说,十有八九是嫌丢人,而且导致你丢人的家伙近在眼前,就想到周立平了。”
李志勇目瞪口呆。他跟周立平打架的事儿,在周立平受审时被抖搂出来,他只好承认了,杜建平虽然气他一早不说,但答应帮他保密。本以为这篇儿就算翻过去了,没想到竟被呼延云轻而易举地指了出来,脸上很是挂不住,一时间胖嘟嘟的腮帮子都耷拉了下来,习惯性地揪着粗大的鼻头嘟囔道:“那又怎么样……那跟扫鼠岭案件无关。”突然他想起了什么,猛地抬起头来瞪着呼延云:“等一下,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?你是警察吗,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扫鼠岭的案子?”
“当然有关系。”呼延云喝了一口水,慢慢地说,“扫鼠岭案件发生后,先是刘思缈被迫离开了专案组,接着有些媒体开始含沙射影地攻击十年前一位警官纵敌,这两件事分别牵涉到了我最好的两位朋友,我不可能坐视不理。”
“瞧把你能个儿的!”李志勇冷笑一声,“你不坐视不理,还能咋地?你以为你在写侦探小说:案子办不下去了,警方就会巴巴地上门来求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