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曾国藩在榜单边上另张告示牌上,倒是发现自己名字。
这是怎回事呢?原来,曾国藩不仅落榜,还被学台“悬牌批责”(13)。
每次考试后,主考官都会挑几篇文章出来,作为范文。当然,有正面范文,也有反面典型,曾国藩这次考卷就被当成“反面典型”。主考官(学使廖某)说,此文是文理欠通典型,文笔尚可,道理没讲通,
杨坪走百二三十里到湘乡县城,再从湘乡县城跋涉二百多里地到长沙府。这次是父子俩第六次并肩去考秀才,对曾麟书来说,则是第十七次踏入考场。如果以单程三百五十里计算,曾麟书为考个秀才,已经足足走万千九百里路,而曾国藩也走近五千里。
曾国藩
其次是屈辱。科举虽然是“抡才大典”(10),其实对读书人毫不尊重。天色尚浓黑时,就要来到考场点名。点完名,发卷子,就要接受搜检。不但考篮里东西得拿出打开,连馒头都要掰两半,甚至还要脱掉鞋子,解开衣服,让吏役们遍体摸索。搜检完,钻进狭窄低矮号舍,个子高点儿站里面连腰都伸不直。正如《聊斋志异》中所描写那样:“秀才入闱,有七似焉:初入时,白足提篮,似丐;唱名时,官呵吏骂,似囚;其归号舍也,孔孔伸头,房房露脚,似秋末之冷蜂;其出场也,神情惝恍,天地异色,似出笼之病鸟……”
当然,最痛苦莫过于看榜时名落孙山打击以及他人嘲笑讥讽。曾国藩打小自尊心很强。头两次失利,他并没有感到特别难堪,两次不中也很常见。然而第四次、第五次落第(11),他意外地在众多“童生”中“脱颖而出”,大有取代父亲,成为湘乡县科场新焦点之势。这让他如芒在背,如坐针毡。
因此这次,曾麟书父子都拼命。要是再考不中,两人实在无颜再见江东父老。
压力带来动力,县试和府试,父子俩居然都顺利通过。院试,父子俩也都感觉发挥得不错。因此出场以后,人虽然极为疲倦,但是精神都非常振奋。
院试发榜这天大早,父子俩就满怀期待地赶去看榜。
这次,曾麟书大名赫然写在榜上!
曾麟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,简直比范进中举还高兴。这年,曾麟书已经四十三岁。老曾家破天荒,五六百年,终于出个秀才!“五六百载,曾无人与于科目秀才之列。至是乃若创获。”(12)
可是,曾国藩在榜上找来找去,却没找到自己名字。他第六次落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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