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犹豫之后,曾国藩还是派出罗泽南。因为从当时天下大局看,武汉确实更为重要,自己安危则为次之。曾国藩不但同意派出罗泽南军,而且从塔齐布军中抽调彭三元部、普承尧部,编入罗军,以增强其实力。由此可见,曾国藩在关键时刻之顾全大局胸怀实为普通人之所不及。
罗泽南走,曾国藩在江西显然就安危难卜。因此听到这安排,曾国藩手下纷纷反对,连曾国藩好朋友刘蓉都坐不住。
“幕府刘公蓉谏曰:公所赖以转战者塔、罗两军,今塔将军亡,诸将可恃者独罗公,又令远行,脱有急,谁堪使者?”
曾国藩回答说:
吾极知其然,计东南大局宜如是。今俱困于此无益,此军幸克武昌,天下大势可为,吾虽困犹荣也。(23)
罗泽南开赴武汉,使得湘军重心从江西转到湖北,曾国藩不但在政治上处于湘军集团第二位,军事上也处于第二号人物。从此他坐困江西,筹莫展,惊险万状。而胡林翼得此精兵,局面下子大为改观。虽然罗泽南不久战死,但是这支精锐部队却归胡林翼。其后胡林翼能夺武汉、取九江、谋安徽,屡建大功,都是得益于他掌握湘军最精锐罗泽南部。曾国藩关键时刻自牺牲,是曾胡生交往中个关键点。
把最得力干将派出曾国藩不久就尝到恶果。太平天国攻下武昌后,石达开带兵回到江西,在江西展开强大攻势。此时,湘军水师已经失去战斗力,曾国藩身边又没有得力将领。从咸丰五年(1855)十月起,石达开连下上高、瑞州、新喻(今新余)、峡江、临江、袁州、安府等城,控制江西十三府中八府五十四州县。曾国藩部队困守在南昌和南康两府狭小地区,文报不通,联系中断,连送家书都不得不用隐语蜡丸,化装潜行;即使如此,送信人还是往往被太平军识破,被捕杀者达百人以上。
曾国藩当时时刻面临被杀危险,如果石达开再加上最后把劲,曾国藩可能就在江西殉国。后来王闿运在写《湘军志》时,连夜阅读当时文件,蒙眬之中好似见到曾国藩当年窘迫之态。他在当天日记中写道:“夜览涤公奏,其在江西时,实悲苦,令人泣下。……‘闻春风之怒号,则寸心欲碎;见贼船之上驶,则绕屋彷徨’。《出师表》无此沉痛。”(24)曾国藩也讲他在江西之时,“久困彭蠡之内,盖几几不能自克。”(25)由此可见曾国藩当年处境是何等狼狈!
曾国藩在江西陷入困境,与家中不通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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