奏章五十份,传下谕旨五十八道,洋洋洒洒数万言。如果不是因为伪稿案牵出这起反清大案,很可能场规模巨大席卷数省反清起义两年后就要掀起。思想至此,乾隆不禁出身冷汗。
两起大案接连发生后,乾隆蓦然发现,他治下江山,原来远不是自己看到那四海升平,阳光灿烂。在自己看不到角落,居然伏莽处处,随时存在农民起义大规模爆发可能。
对于伪稿案和马朝柱案,乾隆百思不得其解。他回想自己即位以来,对黎民百姓直全力施恩,并无失德之处。他说:
临御以来,爱民之心常如日,遇有灾浸,不下数百万帑金多方赈恤。至于蠲贷展缓者,更难数计。正供而外,并无私粟加征,又非若前朝纵容贪残之吏剥民脂膏也。即间或有不肖*员,略有派累百姓之事,无不立以重典,此实从来未有。
人民当感戴国家休养生息之恩,共安乐利,实不解此等乱民,因何丧胆昧良,甘蹈法网?(《清高宗实录》)
现实政治使乾隆头脑中以儒治国理想主义破灭。原来“愚民们”只记得住鞭子带来痛苦,而记不住主上仁慈。他们多是愚昧而轻信,没有头脑,没有判断,只热衷于享受传播小道消息快感,极易受不实之词蒙骗,寄希望他们给统治者个公正评价几乎是不可能。
乾隆以为,只要全力关注民生,不使黎民流离失所,就不存在农民造反威胁。马朝柱案推翻他这个假定。乾隆十二年到乾隆十七年,正是大清帝国蒸蒸日上,接近盛世巅峰“幸福时光”,已经基本解决全国人民温饱问题,传统社会治理水平已经达到极致,而湖北省马朝柱盘踞之处大部分人也都是安居乐业。在这种情况下,仍然发生马朝柱起义案,这让乾隆认为,心存不轨“刁民”是任何时候都会存在,不论吃不吃得饱,总有人痴迷于皇帝梦而无法自拔。
乾隆越来越痴迷于阅读《韩非子》。他发现,原来他极为反感这个政治理论家话,今天读起来却字字珠玑。韩非子明确指出,人世间切关系都是虎狼型利欲关系,“人之急利,甚也”。人们心中充满是“自为心”“自利之心”,不论是君臣、父子还是朋友,其实都是“用计算之心以相待”。老百姓心中只有利益,没有感恩:“彼民之所以为用者,非以吾爱之为用者也,以吾势之为用者也。”而大臣们之所以在仕途上你争夺,并不是急于效忠皇帝:“人臣之情未必能爱其君也,为重利之故也。”
韩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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