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偿地劳动。秦朝规定,每个老百姓,每年都要拿出几个月的时间,给国家无偿劳动。而且劳动纪律极为严格,劳动条件极差。所以当时被押赴北边边疆当劳工的,死亡率达60%~70%。征伐南越的路上因为不服水土,死的人更多。当时有记载,有的人走到半路,实在是不堪虐待,干脆就在路边的树上吊死了。
葛剑雄先生说,如果长期和短期服役都算的话,“秦始皇时征发的劳力……一度高达2000万,即总人口的50%”[2]。
所以秦朝百姓造反是必然的,因为在秦朝造反的机会成本低。造反成功的概率虽然低,但仍然比你老老实实当顺民活下去的概率高。
陈胜、吴广为什么起义呢?因为他们算过机会成本。这俩人是河南人,要到渔阳(今北京密云附近)去服役。路上恰遇天下大雨,而且连续下了很多天,道路不通,走不了,他们估计走到渔阳,肯定已经超过规定的期限。过了规定的期限,按照秦朝的法律规定是该杀头的。
所以陈胜、吴广就算了一下:“如今我们继续按规定去服役也是死,逃走也是死,起义干一番事业也是死,同样都是死,为什么不干一番事业?万一成功了还能活下来,而且还会活得很好。”确实,从当时的情况看,他们造反,失去的只是锁链,得到的可能是整个世界。
在这种情况下,造反就是必然的了。
在秦末农民起义中,还有一个规律性的现象,那就是各地起义军对*员都十分仇恨。他们最恨的不是我们想象的各地地主和富豪,而是压榨他们的酷吏。说实在的,秦朝的忠臣,无一例外都得是酷吏。因为如果不是酷吏,就执行不了那些残酷的法律。所以陈胜、吴广起义后,各地百姓都纷纷响应,起来杀掉本地的*员。用武臣的话说,便是“县杀其令丞,郡杀其守尉”,所有的地方官,一律被干掉。因为秦朝就是通过这套官僚系统汲取民间资源的。
所以秦末农民起义有一个特点,“有叛民无叛吏”,即没有一个*员参加造反。这形成了官与民两个界线分明的群体,因为*员已经完全站到民众的对立面,成为民众的仇人,即使想加入起义也没人接受。
所以秦朝是“成也法家,败也法家”。它的成功,是建立了高效的汲取制度;它的失败,是这套制度没有可以约束它的力量,导致它汲取过度,超过了民众的承受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