枕边手机响,刚刚接听,里面传来总编辑冷峻声音:“小郭,马上来报社。”
顺着银灰色铁梯盘旋上到三楼,入眼便是个个矩形巨大房间,朝着楼道和室外两侧安着灰蒙蒙玻璃幕墙和落地窗,此外墙壁统统是黑色,三角形铁灯高低不地从天花板吊下,放射出有点诡谲暗黄色光芒,所有装修更像是座巨大艺术工作室,而不是家报社。
《法制时报》装修方案是总编辑李恒如亲手制订,这个寡言寡语瘦
然是无边无际黑暗:铅色黑暗,灰色黑暗,血色黑暗,黑色黑暗……她狂奔着,仓皇间,次次地撞在莫可名状物体上。快要跑出胡同口时候,她分明感到只手突然搭在她肩膀上,本能地从兜里掏出防身用微型电棍,昏头昏脑地朝身后戳去,于是听见声凄厉怪叫,还有连串咒骂,不过她已经统统顾不得,只剩下跑!跑!跑!
她醒。
睁开眼睛,透过长长睫毛,她看到窗外阴沉天空,天空很低,仿佛坏掉电视荧屏样闪动着无数雪花,正如她此刻头脑般,嘈杂而混乱。
浑身酸痛,不想起床。昨天晚上她真吓坏,打车回家时候,司机问好几遍,她才哆嗦着说出正确住址。进房间,她把毛巾被往脑袋上蒙,而且破天荒地将自己爱猫贝贝(她从不让这只总喜欢偷看自己洗澡色猫跟自己睡个被窝)搂在怀里,仿佛是要从这毛茸茸小动物身上吸取点生命热度。
现在她醒,只觉得自己像恐怖片高潮过后女主角,奄奄息。
贝贝已经站在窗台上,不断地把脊背抻成桥形状。
脖子硬得像冻住样,昨天晚上那个房间里鬼摄取多少魂魄?难不成在点点变成石头?她慢慢地转动着脖子,房间里简陋陈设点点映入眼帘,写字台,电视,椅子,发着怪味塑料布衣柜,二手冰箱……这间墙皮都快掉光破房子每个月要吃掉2000元租金,那可都是没日没夜写稿子挣来血汗钱啊!
那个家伙,从大学年级就追,等把追到手,决心和他过辈子,他却独自去上海淘金,把孤零零地留在这乌烟瘴气城市里,在吃苦受累、担惊受怕时候,连个可以依偎肩膀都没有。
想着想着,她哭起来。
哭着哭着,她感到胸口暖,原来是贝贝钻进怀里,咪呜咪呜地叫。她破涕为笑,红着脸揪着贝贝胡须:“小色猫,你就不能学点儿好吗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