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猫,猫就该抓耗子,这是你的职责,可我并不是耗子,而是假扮成耗子的猫,咱们都是同类,报复个狗屁!”李三多说。
还有一次,干活儿累了,有人就跟李三多开玩笑:“大家都说你那‘三多’是钞票多、女人多、鬼点子多,真的假的?”
“扯你妈淡!”李三多嬉皮笑脸,“我那三多是屎多、尿多、屁多!”
农田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。
发小儿、邻居、对手、狱友……数十年沧桑,恍然一梦。在西郊农场那些相濡以沫、患难与共的岁月里,许瑞龙和李三多成了刎颈之交。
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特别是有一次许瑞龙重病,躺在牢房里就剩下喘了,李三多来这儿一看,一面大骂他装死一面对医务人员说:“我养的那只鸡今早刚死,去炖锅鸡汤给他喝!看他还能喘几天!”
两年后的一天深夜,许瑞龙睡得正香,牢门哐啷啷打开了,他揉着惺忪的眼睛一看,竟是李三多走了进来,身穿一身囚服,胳臂底下还夹着被褥,在他身边一躺,大大咧咧地说:“嘿,腾个地儿!”
“你……你怎么进来了?”许瑞龙十分惊讶。
“这大牢是你们家开的?就兴你住,不让我住?”李三多满不在乎地说,“往右边点儿,别挤着我!”
许瑞龙还待再问,竟听到了李三多的鼾声——从没有哪个家伙能在进大牢的第一天睡得如此之快、之香。
一个深秋,哥儿俩在农场里劳动时,偷了几个地瓜。傍晚时分,西山一抹斜阳,暮云如血。俩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,许瑞龙烤地瓜,李三多蹲在不远的柴火垛子边拉屎,火不知道怎么的就烧到了他的屁股底下,燎得他呲儿哇乱叫,背到医务室一看,右屁股蛋子全红了,从此许瑞龙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“老猴子”。李三多也不客气,回了脾气倔强的许瑞龙一个“老驴头”的外号……
“w.g”一结束,农场的几百号人复职的复职,升官的升官,遍布整个市政法系统。没过几年,李三多就
李三多简直创造了一个奇迹。
后来许瑞龙和其他被关押的干警才知道,李三多被人告发“与犯人勾结,在政治上与毛主席相对抗,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g,m”,经过调查,“证据确凿”,因此也成了犯人中的一员。
但是,李三多的“囚徒生涯”过得十分滋润,平日里受他关照的公安干警们,见他替大家落难,把他捧得跟宋江似的,自己挨饿受冻也要让他吃饱穿暖。
“我从小到大,一直欺负你,你当场长那会儿,为什么不报复我?”
有一次,许瑞龙问李三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