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湖畔楼老板
金杯车绕过几座低矮丘陵,只见草原远方摊着片亮闪闪椭圆——“额仁查干诺尔”到。“查干诺尔”是白色湖泊之意,“额仁”则是“幻境”,所以这湖蒙语全称便是“梦幻般白色湖泊”。
但附近汉族牧民们都管这湖泊叫“眼泪湖”。
之所以得这个名字,是因为这湖形状活像滴眼泪,且湖水又苦又咸。丛丛乱蓬蓬芦苇围绕着湖岸,还有几株奇形怪状白桦树,此刻正在寒风中白骨般嶙峋地兀立。栋两层高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湖畔——这就是湖畔楼,间普普通通旅店。
金杯车在湖畔楼前停下,熄火瞬间,车窗外风声骤然增大。张大山眯起眼睛观察那栋黑黢黢小楼,突然想起“旋涡”这个词。此刻,他心底分明生出股异常清晰感受:
这座小楼就像个旋涡,只要他迈出车厢步,就会被股巨大神秘力量卷进个深不可测黑洞,从此再也无法逃出生天……
些被岁月揉搓出细纹,特别是目光,有些浑浊。
“回家吧?”张大山冲她吼,“上车!”
她不太想上,可最终还是上。
“近来咋样?”张大山踩油门,金杯车摇晃着笨重身躯,驶上国道。
少玲没有回答,她觉得这些年,还有这些年发生切,都不是用两句话可以说明白,既然如此,不如不说。
哗啦啦!
这个声音让张大山心惊肉跳,回过头,他看到少玲拉开车门,准备跳下车去。
“你干什?会让风刮走!”他大吼着,“快点回来!”
少玲犹豫下,身子又缩回车里:“李大嘴这店,不是向整夜都不熄灯吗?现在怎黑咕隆咚?”
她说,经常开车跑夜路张大山又怎会不知道?
她向车窗外望去:茫茫夜色笼罩整个草原,根本分不清天地,只在黑暗底色上有些更黑暗起伏,那是山峦,起伏连绵却又形状奇异——正如她此刻思绪。狂风把车窗震得嗡嗡作响,寒气从玻璃缝间咬牙切齿地钻进车厢,咝咝咝……车身抖动得越来越剧烈,像是要被风撕碎。
由它去好,不是很多事情都由它去吗?就这样想着,她渐渐闭上疲倦双眼。
就在意识越来越模糊时——急刹车!
然后,就看到那恐怖至极幕……
电视剧里经常说句台词是“简直像做梦样”,此时此刻,坐在颠簸车厢里,抱着浑身是血白衣女子,少玲不知这是场噩梦即将结束,还是刚刚开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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