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知道
李阔海扭头看,身后正站着楚天瑛,赶紧转身,立正、敬礼。
楚天瑛知道,辖区出大案,搁谁身上谁都火大,于是拍拍他肩膀,转头对那名挨骂刑警说:“还不赶紧再拿几块标记牌来。”
站在包间正中央,楚天瑛目光犹如摄像机平摇般缓缓扫视,不堪入目纷乱就这样呈现在眼前——
那些被无意中踢到尸体或者作为尸体部分肢体,那些不小心被踩踏而拖曳得深浅不血污,那些滚动酒瓶或麦克风,那些为方便拍照而肆意搬动沙发和茶几……于是,她话语不由得再次回响在他耳边:
进入现场刑侦人员绝不是越多越好;相反,由于进入现场警察太多而导致混乱,倒是最应该避免。
死亡方式……”
她说话时,轻掐着雪白纤细手指,仿佛当真置身于犯罪现场般。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,在她脸上漾起片如梦似幻明媚。
楚天瑛已如痴如醉。
“其实……这样人还是有点多。”她那幽邃目光忽然凛,“如果有可能,更愿意只带名法医病理学家,甚至……甚至谁也不带,就个人进入犯罪现场。要独自去观察、去触摸、去倾听、去感觉,甚至去想象,犯罪发生那刻,身在现场每个人,施害者与受害者,他们动作、语言、心理、感觉……
“现场是有生命,现场是会说话,每个现场都像是布满划痕光碟,只要你肯用心擦拭,用力去读取,或多或少,它总会将那些被隐藏东西,慢慢地还原,告诉你当时发生什,告诉你发生顺序,告诉你全部真相……”
楚天瑛暗暗叹息,要是让她看到此情此景,她势必柳眉倒竖。
名搜集物证刑警,正用镊子夹起个沾血啤酒瓶盖,要往个收口塑料袋里塞。
伙计,这可不行啊!
楚天瑛实在忍不住,上前拍拍那名刑警肩膀:“你怎用塑料袋装证物?”
刑警眨巴着眼睛,仿佛听不懂。
“标记牌咋还是没带够?!”
李阔海声怒斥,猛地将楚天瑛拉回湖畔楼KTV包间。
给尸体拍照前,必须用标记牌标出序号加以区分。这种标记牌般是蓝底白字塑料牌,平时到现场刑警般也就带两三块,但是今天,显然不够用。
“谁料到会下子死这多人啊……”名刑警小声嘟囔。
没想到李阔海听力好,听个正着,当场就怒,扯着大嗓门说:“猪脑子啊——”还没说下去,胡萝卜就扯他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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