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子……别费力气,”冯琦州虚弱声音在他身后响起,“马上就要死,医生来也没用。快过来,……有话说。”
冯斯快步奔回冯琦州身边,轻轻扶起父亲越来越冷身体。他想起自己在过去若干年里,曾经不止次在心里诅咒,希望这个令他厌恶父亲干脆早点死算,但现在,当父亲真快要死去时,他却只剩下个念头:不要死啊,不想你死!
“没力气……你……靠近点儿。”父亲低声说。冯斯连忙低下头,把耳朵贴到父亲嘴唇边。冯琦州咳嗽声,用微弱声音说:“不是不愿告诉你,而是……关于你很多事,自己……也不太明白,但现在……所知道……都可以告诉你。你回老家……老房子……家里……地下储藏室,有个……黑色……木头柜子,柜子背板……有夹层,你去找来……看看。”
冯斯魂不守舍地点点头,即便是得知自己可以向着真相靠近大步,却仍然没有半分喜悦。父亲要死,他想着,这个在生命中最后几个小时才被自己真正认识父亲,就要死。从此以后,自己就是真正孤儿,无父无母,孑然身。
“还有……你母亲……事情,……真……很……抱歉,”冯琦州气息奄奄,每说个字都似乎要拼尽最后力气,“她和不样……只是……普通人。娶她……就是为……掩护身份……是……不得已…………必须……保护……”
冯琦州最终没有说完最后句话。他头垂下去,眼睛慢慢闭上,不再有呼吸。冯斯紧紧抱着父亲尸体,忽然间想到件事:临死之前,父亲依然没有听到自己叫他声“爸爸”。
这个想法比父亲死亡本身更令他难以忍受。他猛然抬起头来,像受伤野兽样仰天号叫起来,自从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流过泪水顺着他面颊倾泻而下。
远处响起警笛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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