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。”
纪乾坤没有回答，身体却渐渐紧绷起来。岳筱慧继续着手上
动作，刮掉唇髯后，刀片移至他双颊。利刃所到之处，能感到老人脸上肌肉微微凸起—他在咬牙。
“
会杀
他。”
剃刀在纪乾坤下巴上停顿
秒钟，又继续慢慢游走。
“为什
？”
纪乾坤不说话。片刻之后，他低声问道：“你妈妈……是怎死？”
岳筱慧隔好阵才回答：“车祸。”
“哦。”纪乾坤扭扭身子，“筱慧，毛巾有点儿凉。”
“哎呀。”岳筱慧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，“抱歉抱歉，光顾着聊天。”
她把毛巾从纪乾坤脸上挪走。均匀地涂抹上剃须膏之后，她轻轻地按着纪乾坤脸颊，从上唇胡须开始刮起。
纪乾坤沉默会儿：“不过，至少还有你陪着他。”
“没用。”岳筱慧轻笑下，“长得像爸爸—倒宁愿像妈妈。”
衣服摩擦沙沙声响起。紧接着，就是毛巾擦拭刀锋声音。
“老纪。”
“嗯？”
着条热毛巾。耳边传来搅动剃须膏声音。随即，他听到剃刀被打开以及沙沙声响，似乎岳筱慧在用拇指轻轻划过刀锋。
“你知道，老纪，有时候，看到你，会想到爸爸。”
“哦？他和年龄相仿？”
“比你要小些。”岳筱慧声音渐渐接近，“妈妈去世之后，他也没有再娶，个人把养大。”
“你父母感情定很好。”
“那还用问吗？”纪乾坤睁开眼睛，双拳紧握，“他用那残忍手段杀妻子，彻彻底底地毁掉生，为什不能报复？”
“你别动，会伤到你。”岳筱慧按住他，“对不起，问这样问题。”
纪乾坤稍稍放松些
女孩专注面庞近在咫尺，湿热气息喷在自己脸上。纪乾坤闭上眼睛，静静地感受着刀锋割断胡须麻痒感。
“老纪。”
“嗯？”
“如果林国栋就在你面前，你会怎做？”
“现在？”
“个人，真可能执着到那种程度吗？”
“可能，和你爸爸就是很好例子。”
“不惜毁掉自己？”
“嗯。”
“甚至毁掉别人？”
“嗯。”她声音更近些，“爸爸至今还保留着妈妈遗物，舍不得丢掉。”
“唉。”纪乾坤叹口气，“也是个执着人。”
“执着带给他只有痛苦，无尽痛苦。”
“哦？”
“他酗酒。大概只有把自己灌到烂醉如泥，他才能忘记妈妈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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