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苏还是一个劲儿地表达着歉意:“怪我,怪我,本来我跟刘副厅长约好,应该一点左右赶到这里,提前接应你一下的,谁知报社开一个紧急会议,不让请假,手机又出了问题,短信微信都发不出去,电话更是打不通,跟刘副厅长死活联系不上,开完会我打了个车往这儿赶,路上又遇到一起车祸,不知道死的是什么重要人物,好多警察围着,把路都给封上了,没办法,我只好绕路,结果就迟到了,等听到陈一新介绍你是大郭先生时,我可真的是大吃一惊呢,不过看那样子你已经被他们完全接纳了,我也就不好‘拆穿’啦!”
“不过,你的反应也蛮快的,陈一新本来对我的身份有点怀疑,一听说是你把我请来的,所有的怀疑似乎立刻消
园,但她无心观赏园林美景,坐回在靠背椅上,打开临别前刘捷送她的那个文件袋,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枫之墅连续发生的两起案件的相关材料。关于赵洪波案件的部分,蕾蓉草草地浏览了一遍,见与刘捷介绍的大同小异,也就没有细看,而把阅读的重点放在了特种清洁工全体遇害案的材料上。
也许是从早晨到现在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,也许是屋子里过于安静,也许是窗外的天色一直昏昏沉沉,也许是从花园飘来的清香使人沉醉,不知不觉间,蕾蓉竟然睡着了……
恍惚间,她梦见了许许多多的片段:屠宰厂锈迹斑斑的铁钩子、长满了浓密胡须的嘴唇、墙壁上被砸开的巨大缺口、一间间破败的砖瓦房,有如原始人废弃了的穴居……它们死一样的沉寂,又于沉寂中不易察觉地颤动着,渐渐地漂浮了起来,仿佛是泡在水里的一枚又一枚完全从手指剥脱的、带着血丝的指甲……
突然,一切都消失了,唯有一张脸孔,像旧式电脑的屏保一般不停地扭曲变形。
蕾蓉竭尽全力想看清他是谁,终于发现他很像很像刘捷,他似乎在拼命地叫自己的名字,嘴巴张得很大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,他似乎是在警告自己:危险近在咫尺!
蕾蓉猛地惊醒,发现一只手正在试图悄悄地抽走她捏在指间的那一摞材料。
她一巴掌打开那只手,将材料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中,抬眼看时,竟是苏苏。
苏苏也吓了一跳,胖乎乎的脸上挤出有点尴尬的笑容:“对不起……我看你睡着了,想帮你把这些材料收好,然后给你盖个被子。”
果然,她的另外一只手里拎着一床薄被。
“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。”蕾蓉歉意地笑了笑,站起身来,“今天忙了一天,有点累,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