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他话说,便是八岁之时,拜血散人为师,奉师命上连霞山修门道术。中间林林总总,便是八九年过去,直至最近,要去拜会阴散人这位师叔,才有机会下山,与亲人见面云云。
其中艰险苦难,还有自己所做不堪之事,都被他以春秋笔法删节不述,如此做法,除维护脸面之外,便是为避免所谓“以情惑人”大忌,但如此感觉却也是复杂得很。
他这样讲下来,不过是花炷香工夫,九年时日,转瞬流过,其中转折低回之处,又怎能使人尽知?
李珣聪明便在他将山上岁月,笔带过,却是浓墨渲染在山道上被老太妃救起,却掩面而逃情形。
这事情乃是李信等人已经知道,前后联想,又有事实左证,其情其景,虽不说而自明,比起那哭天抹泪,讨人同情法子,却是要强过太多。
想明白,这到底是怎回事──所以,两个人目光全都落到李珣身上。
对李珣来说,此时父亲和兄弟眼神,绝不是什可以在日后拿来深深怀念。他将目光迎上,三人眼神相对,却齐齐发现,彼此之间那个最深刻共同点──理智!冰雪般理智!
如果没有足够说服别人理由,哪个人会信你?凭你那跪?还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点点血肉感应?
怎着,也是个王府嫡长子位子呢!
这些念头,在李珣脑中闪电般掠而过,便又平复下来。他呼出口浊气,站起来──他不想在弟弟跟前失这脸面!
席话下来,李信已是瞿然动容,待李珣将小时旧事,择二细节说出,并丝毫不差时候,李信已经长叹着抓紧李珣臂膀:“珣儿!你果然是珣儿!”
这时候该哭吧…
站直身子李珣,比李琮要高整整个头,在山上锻炼出来强健体魄,也比直在王府吟风弄月小孩子要强得多;只是身素淡道装打扮,毕竟比不上小世子雍容华贵,但却多几分清逸。
李信目光在两个儿子之间稍稍转,便不再动弹,面色沉静如水,看不出半点端倪;李琮修养略微逊色些,双眼睛总是在“哥哥”身上打转,透出些评析估量之意。
李珣也不去管他,只在心中略整理,便将自己从八岁起,直到今日经历,有条不紊地讲出来。
当然,目前还是在两散人眼皮子底下,些事情便不能讲得太透。还有通玄界那样神异之地,凡人若不亲临,也是难以想象,自然也要改上改。
种种顾忌加上来,也亏他还能说得条理通顺,前后照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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