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鸾秀眉轻蹙,将动未动之际,却又见到水蝶兰唇边微微冷哂,她若有所觉,身形也凝定不动。
羽侍下落不过五十尺,商侍便破空赶至,伸手去接。
眼见手指尖已触到羽侍衣带,她目光不经意自羽侍脸上掠过,只见这位相处千百年五妹,闭目昏睡,眉尖似蹙非蹙,似是在梦中也扭结着惶惑与悲哀。
商侍无声叹,手指骈划如剑,似揽实刺,便要割断羽侍心脉。
“便从此……解脱吧!”手指刺下,指尖所触却是片虚无。
闪便在数十尺外,没让污秽沾上半点,可身形未停,感觉便与先前大异。
回眸看时,却见昏迷羽侍竟然留在原地,丝毫不动,被当空血雾喷个满脸满身,形貌凄厉之至,以青鸾洁癖,那是绝不愿再沾手。
“好快手!”青鸾吃记闷亏,却也不恼,冷静地将眸光转到声音初起处,细细打量,入眼是位袅袅娜娜俏女郎。
女郎上身着件广袖轻纱短襦,长袖由多层淡蓝细丝织就,朦胧婉约,下裙则是袭纱罗织就百迭裙,上绣蝶纹,又缀明珠,腰间缒有温玉环绶,身打扮素雅大方。
不过,目光移到女子唇边,见其上轻抹冰蓝唇彩,便又得出与之前截然不同叛逆味道。
羽侍身体周围,瞬间弥漫起层淡淡灰白光雾,在远方强光照射下扭曲波荡,让人看不清内部变化。
商侍反应极快,见情势有变,指尖真息登时由内敛转为外放,再不遮掩,然而指劲透出,依然打个空。
紧接着,眼前血光迸发,股甜腥味道扑鼻而来,她心中凶兆闪现,再顾不得羽侍,身形飞速后移。
才退开数尺,鼻尖之前爆起声惊雷,激荡气流刮面如刀,逼得她睁不开眼,劲力透入,更是震得连骨头都酥。
无需目见,她便知道有人拦在她和羽侍之间,
这女子,青鸾是见过。
当年古音大索天下,求只异类血吻,便是这女郎送来,取悬红而去。思及此后古音对她评价,留给青鸾印象还相当深刻。
“‘逆水勾’水蝶兰?”当这个名号从她唇间流出之际,青鸾蓦然想起,关系到古音西南大计幽魂噬影宗事,近来常勾连出这个女修,当然,更少不与其同时出现另外人──是,刚刚被她砸下手臂,不正是百鬼道人吗?
正想着,不远处百鬼便惨叫声:“胳膊!”叫声中,浑身浴血羽侍终于失凭依,由高空中翻翻滚滚地落下。
旁商侍神色微变,瞅准空档,身形急泄而下,追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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