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头晕眼花地踏上大楼前
台阶。台阶在他脚下溃退，也变成
流动细沙，完全承受不住他重量。
他走进大厅。大厅里光线昏暗，模糊不清。头顶吊灯影影绰绰地闪烁着。所有东西都像蒙上
层神秘面纱。
他仔细瞧瞧卖雪茄柜台，只见售货员言不发地靠在柜台上，嘴里叼着根牙签，神情茫然。而且，他全身上下也是片灰色。
“喂，”埃德沙哑地问，“发生什
事啦？”
售货员没有回答他。埃德向他伸出手去，手指碰到他灰色手臂——竟然径直穿过去。
要是那个推销员没来就好。
离办公室还有个街区时，他跳下公交车，然后飞速往前赶。斯坦因珠宝店门前巨大时钟告诉他，已经快十点。
他心沉下去。老道格拉斯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。他能想象得出来他脸色会有多难看：道格拉斯喘着粗气，满脸涨得通红，肥大手指在他面前不停地晃来晃去。埃文斯小姐躲在打字机后面偷笑；办公室勤杂工杰基也在旁幸灾乐祸；厄尔·亨德里克斯、乔和汤姆，还有身材曼妙、长睫毛黑眼睛玛丽。接下来这整天，肯定会被大伙儿打趣到死。
他来到街角，看见是红灯，便停下来。街对面矗立着栋高大白色水泥大楼，钢筋混凝土大圆柱配上纵梁和玻璃窗。那就是他办公大楼。埃德打个冷战。或许他可以谎称电梯在中途卡住。他被困在二楼和三楼中间出不去。
交通灯变。没有其他人要过马路。埃德孤身人走过去。他踏上街对面人行道——
“
老天。”埃德叫道。
售货员手臂脱落下来，掉
然后停下来，目瞪口呆。
太阳竟然开始变暗。很快，最后丝余晖也消失不见。埃德猛地抬起头，发现头顶涌来团灰云，庞大而无形。天空中再无他物。周围切都笼罩在不祥浓雾中。阵不安凉意攫住他。怎回事？
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，摸索着在浓雾中探进。万籁俱寂。周围没有任何声响——连车辆声音都听不见。埃德惊恐万分地四处张望，想透过翻腾浓雾看清周边情况。没有人，没有车，暗无天日，死般寂静。
前方办公大楼在迷蒙中晃动着灰色鬼影，棱角模糊。埃德惴惴不安地伸出手去——
被他碰到那部分建筑在他指尖瓦解，如流沙般坍塌下来。埃德吓得张大嘴巴。他脚边散落着堆灰色碎片。他刚才伸手碰触到地方，现在只剩下个大窟窿，露出里面丑陋水泥残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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