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向前倾身,专注地凝视。一位行动派的军人被迫旁观如此重要的发射任务,这感觉肯定不好受。
杜波依斯看着姚的表情说:“我相信发射会一切顺利的,姚队长。”
“嗯。”姚说。
“发射倒计时30秒。”伊柳希娜说,“我可等不了那么久。”她把伏特加一饮而尽,然后立即又倒了一杯。
随着倒计时的继续,聚拢的科学家又向前靠近了一些。我发觉自己被挤在沙发靠背上,但是我被电视画面吸引,对此已经全然不顾。
万福玛利亚号的宇航员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,每个人都在喝各自的饮品。
姚队长喝的是一种德国啤酒,工程师伊柳希娜端着超大一尊伏特加,科学专家杜波依斯正在喝一杯2003年的卡伯纳-苏维翁红葡萄酒,他提前十分钟就倒出来醒酒了。
休息室本身的设置颇为艰难。任何跟任务不直接相关的东西斯特拉特都不喜欢,而且航空母舰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空间。不过在全世界一百多名科学家的要求下,她大发善心安排了一个放松场所,机库甲板角落里的一个改造过的小房间被我们用来享受奢侈生活。
几十个人挤在屋子里,观看壁挂显示器上的电视节目。根据不成文的规定,沙发上的座位属于宇航员,所有潜在的特权都属于宇航员。他们要为人类献出生命,我们至少能给他们最好的座位。
“距离发射只剩几分钟时间。”英国广播公司的记者说。我们可以观看美国新闻、中国新闻、俄罗斯新闻,内容都是一样的。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的远景点缀着发射台上巨型运载火箭的镜头。
杜波依斯仰起脖子向后看着我说:“斯特拉特女士不跟我们一起看吗?”
“我觉得不会,”我说,“她不关心发射这种趣事,大概在办公室检查报表或别的什么吧。”
他点点头。“那么在某种程度上有你在这儿代表她,我们很幸运。”
记者站在俯瞰俄罗斯任务控制中心的观察室里。“今天的发射任务是万福玛利亚计划总共十六次发射中的第九次,不过这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次。此次的荷载包括驾驶座舱、实验室和宿舍模块,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准备接收这些模块,并用随后两周时间把它们安装在万福玛利亚号飞船的框架上,后者的制造正是依靠前几次发射……”
伊柳希娜举起她的伏特加说:“别搞砸我的房子,俄罗斯国家航天集团的混蛋们!”
“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?”我问。
“那可说不准!”她在笑声中大吼。
倒计时出现在屏幕上,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