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是伪造封密信,由狼干传给倒向侧妃近臣,其他,都是真实。”交战是真,和谈是真,赤术舅舅通敌是真,然而这些真实加在起,混以别有用心说辞,有意无意模糊,诱导出答案足以
离开村庄,迦夜直沉默。唯幸存孩子,交到同族人手中,应该无恙。那村人,与被他们亲手所杀并无二致。纸上筹划,精密计量,现实中化为鲜活人命,毁灭村落。假如他们不曾干预,相似场景或许会出现在姑墨。赤术同样不会对敌人有任何怜悯。但这样理由,无法自赎。只为冰冷利益,让无辜者鲜血横流。他想在恶魔掌中生存下来,却让自己也变成恶魔。日夜兼程踏入龟兹,自鄙自厌感觉挥之不去,充斥着每根神经。迦夜秘密召见驻留龟兹魔教暗探,公布策动细节。局势,渐渐朝着他们预设方向转变。
三日内,谣言四起,传闻赤术王子为夺嗣与姑墨人勾结。
五日内,风传姑墨破格出击和无能战败别有隐情。
七日内,王廷爆出秘闻,在阵前督战近臣快马传回赤术与姑墨勾结密信。
十日内,龟兹王下令查抄被刺身亡左大臣私宅,找到与姑墨往来铁证。
十二日,赤术回国,迎接他是百姓唾骂和龟兹王震怒。
辉煌骄人战绩被视为处心积虑诡谋。人们似乎忘他过去功勋,都在私下传议他让亲舅私通姑墨,蓄谋夺嫡,以便独揽军权,阵前媾合。
数日之间,呼声极高王子身败名裂,百口莫辩。人心天平全数倾向他兄弟,侧妃所出幼子。迦夜淡抿着茶。听着茶肆里平民口沫横飞鄙责赤术,市井里充盈着期盼国王重责王子快意。“殊影,你看。”她声音仍然平淡。“毁掉个人名誉,是多容易。”
“赤术永远失去名正言顺继位可能。”他并不愉快道出结果,这本是他们多方筹划场面。“知道你在想什。真残忍,对不对。”她根根屈起手指,像在梳理心底情绪。“没有别选择,你知,知。”他紧紧抿住唇,不发语。是,他没有别选择,可是她有。
她本可以离开魔教,放弃为虎作伥生活,像绯钦样远扬,何处不可留。偏偏自甘陷于污淖,他始终难以理解。“人轻信、愚昧、嗜血、冲动。”她轻轻吐出话语,眼睛仍望着街市。“发现个英雄与自己所预期不同,便愤然作色,欲除之而后快,沉浸在被骗愤怒中无法释怀,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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