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庄不愧是个古老小镇,连停车场都古味扑鼻,是用泥土铺成。前几天秋雨不绝,停车场地干后其状惨烈,是地球刚形成时受广大行星撞击再现。路上各式各样颠都在这里汇总温故知新遍。
文学社社员们全下车,由马德保清点人数。本想集体活动,顾虑到周庄街太小,团人定会塞住,所以分三人小组。林雨翔、罗天诚之外,还加个女孩子。那女孩是林雨翔班上语文课代表,叫沈溪儿。她和林雨翔关系不太好,因为她常提防着林雨翔藉着丰厚古文知识来夺她课代表之位——她小时候是林雨翔邻居邻居,深知林雨翔当年厉害。可林雨翔向来对女子过目就忘,点也记不起有过这个邻邻居。其实林雨翔对语文课代表兴趣就似乎是他对女孩子兴趣,点都没有,只是有回失言,说语文课代表非他莫属,吓得沈溪儿拼命讨好原来语文老师,防盗工作做得万无失。
对男子而言,最难过事就是旅行途中二
证实他错误。说:“肝炎有什大不——”为要阐明自己凛然,恨不得要说“你肝没都不怕”,转念想罗天诚肝没自己确不会害怕被染上,反会激起他伤心,便改口说,“爸都患肝炎呢。”
林雨翔把自己父亲凭空栽上肝炎病史后,前赴后继道:“爷爷也是肝炎呢!”说完发现牛皮吹歪,爷爷无辜变成病魔。轻声订正:“也患过肝炎呢!”
“你没得吧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以后会。”罗天诚经验之谈。
“唔。”林雨翔装出悲怆。
“到你得病就知道这世上人情冷暖。”
“是吗——”林雨翔说着屁股又挪寸。
车到大观园旁淀山湖,车里人兴奋得大叫。上海湖泊大多沾染上海人小气和狭隘。造物主仿佛是在创世第六天才赶到上海挖湖,无奈体力不支,象征性地凿几个洞来安民——据说加拿大人看上海湖都大叫“Pool!Pit!”,恨不得把五大湖带过来开上海人眼界。淀山湖是上海人民最拿得出门自然景观,它已经有资格让加拿大人尊称为“Pond”。车人都向淀山湖拍照。
上海人自豪眨眼就逝过去。车出上海,公路像得脚癣,坑洼不断,车人跳得反胃。余秋雨曾说去周庄最好办法就是租船走水路,原因兴许是水面不会患脚癣,但潜台词肯定是陆路走不得。马德保是不听劝诫人,情愿自己跳死或车子跳死也要坚持己见。跳到周庄,已近九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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