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罚抄似,是小学老师惩罚学生手段,用在纪守拙这个二十来岁大男人身上,显得格外违和。
“你怎知道多少钱?”纪守拙先前就想问,要不是看着人多,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来。
莫愚抬头朝墙上价目表努努嘴,“看眼。”
看眼就记住,纪守拙不知
纪守拙抿着嘴唇,愧疚之情充斥着他胸腔,压得他呼吸困难,几乎喘不上气来,“知道。”
目送爸爸离开,纪守拙回到店里,拿出纸笔把墙上价格表默遍,这些数字他从小看到大,早就烂熟于心,只是旦到人前,他脑子就罢工。
爸爸说得对,光记得没用,得派得上用场才有用,这话仿佛又是在点纪守拙,他什时候才能独当面,能替爸爸撑起家里担子。
想到这些,纪守拙愈发自责起来,下笔力道也重许多,不知不觉中,写满满几大篇,直到有人来,他才停下来。
“少东家。”
店里只剩下自己跟爸爸,纪守拙这心里七上八下,他表现不佳,可以说是非常难看,爸爸对他失望也是情理之中事情。
可没听到预料中责备,爸爸进到里头隔间,换身衣服,像是准备出门。
“爸,您要出门?”
纪传宗仔细洗遍手,语气平淡,“今天约大师傅看坟,等坟看好,就把你妈坟迁到市里来。”
纪守拙心里咯噔下,说不上来是什滋味,看坟是看得双人坟,这坟既是为过世妈妈准备,又是爸爸为自己准备。
纪守拙闻声抬头,看向莫愚眼神有些茫然,渐渐意识回笼,才把这人对上号。
刚人多,自己又出洋相,这会儿才仔细看清莫愚脸,莫愚长得秀气,还有些女相,眉眼带着几分柔情。
“你来。”
莫愚东西不多,手上只有个粉色塑料口袋,里面装着衣服和点日常用具,他余光瞥到纪守拙写东西,张张,全是墙上价目表。
纪守拙脸色酡红,手忙脚乱地将纸笔收拾起来,“爸让好好记记。”
他是他爸老来子,爸爸年纪大,满头白发,身体大不如前,有时候做点心都有些力不从心。
“你看着店吧,等会儿莫愚来,有些地方你教教他,以后他跟你住间房。”
纪守拙还是不想他爸个人去,“要不让姐姐陪您起?”
“你姐姐在上班,就是去看看而已,又不是迁坟,用不着那多人跟着。”
纪传宗简单交代几句,临走前,还回头看眼纪守拙,“脑子记不住就用笔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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