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绣绣婢女上前道:“又不是抢你家娘子位置不走,不过是无处可去权宜之计,老爷都发话,们听着就是。”
梅枝按住门板冷笑道:“纲常礼法,岂能偏废。”
李佑真是哭笑不得,封建流毒害死人啊,喝道:“梅枝你也太死心眼,只是便宜行事,总不能叫关娘子在院子站晚上罢。”
梅枝态度强硬道:“关娘子想入正屋安歇,奴婢只有死在这里。”
李佑恍惚间仿佛穿透时空看到二百年前世宗皇帝初登基时大礼议,梅枝立于宫门高举粉拳:“刘家养婢十五年,仗节死义,正在今日!”
李佑麻溜儿地提起裤子,来到房门口,便看见关绣绣和婢女提着灯笼站在院中。张三凑过来禀道:“老爷,老主母说,叫关小姐直接到你这里来,不用当外客。”
李佑奇怪地问关绣绣:“你怎这会儿过来?”
关绣绣屈膝见礼道:“妾身清理完家中事务,便来投奔,还请夫君收留。”
敢情这是小妾过门,金宝儿当初都没这样低调罢。她这黑灯瞎火地偷偷跑过来,怎看也更像是私奔,不会过会儿关老员外杀上家里来要人罢?
李佑哑然笑道:“还想着这两日雇花轿吹吹打打迎你过门,不曾想到你竟在这深更半夜悄悄地自己跑来,欲效红拂夜奔乎。”
又听关大小姐婢女不服气说:“哪有你这般不讲理,就是外人借宿也不是不可以商量,何况今后同为家人。”
梅枝答道:“外人可,家人却不可;主母在时可,不在时却不可。关娘子要避嫌才是正理!”
“绿水回来!”关绣绣叫回婢女。
李佑瞪着梅枝,梅枝倔强地咬紧嘴唇不松口。婢不畏死,奈何以死惧之。
“纵使宾朋满座、花团锦簇又能如何?只愿动静越小越好。”关绣绣说,潜台词自然就是:她这大小姐来给人当小妾又不是光彩事,何必宣扬得广为人知。
李佑把视线落在院门那几个箱笼上,还真是过门,家什都搬来,又惊又喜。奈何自己这院子除正房只有间厢房,还没来得及打扫收拾,其他哪有地方让关绣绣睡下。再说明天可以去县城新宅子,没必要在这里只为住晚上收拾房子。
对,今晚刘娘子不在,可以让关绣绣在正房里凑合夜。
此刻见梅枝又穿上衣裙站在房门,李佑吩咐道:“你去拿出副成婚时未用新铺盖,换在正屋里,叫关娘子歇晚上。明天家里都搬到县城去。”
梅枝却在门口立定不动,拦住道:“那是家小姐正妻所居,怎可让妾室来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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