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如此,老大人何须假手他人,直接禀告上官便可。”
王同知答道:“说得轻松,能办老夫早就办。老夫能捅给谁?老夫怎知道谁是不是府尊丘之貉?稍有不慎便惹祸上身。”
李佑没好气道:“那还想让下官去蹚浑水?老大人你好歹还是五品高官,下官这身量比你更受不住。”
王同知指点道:“要不然老夫说你这次回虚江县寻蒋巡检不是可以当作个契机,听说你那老恩主陈知县可是能直接通天……这可比老夫硬气多。还有个原因,你和赵大官人有好交情,那府尊毕竟又是赵大官人祖父学生,中间出什问题你也可以周转。”
原来老头打是这个主意,李佑想道。能不能说动陈知县参与?他心
高呼,澄清府内!下官不才,愿附骥尾!”
王同知也满脸赞赏地夸李佑道:“老夫已是年朽无能,李大人却年少英才,正该奋发有为,荡平群蠹。为国锄*之事,尔可当仁不让,舍汝其谁!老夫愿助你臂之力!”
年轻下属十分谦虚,“老大人年高德劭,正道领袖,小子何德何能,敢越居于前!”
可叹伯乐式上官定要提挈后进,“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,沉沦浊流经年,能自清已是万幸。常言道,重整山河待后生,看到李大人便觉府中正气后续有人矣!”
李知事感动得几乎要泣道:“小子安敢当得老大人赞!末位新进,侥幸为官,区区九品下僚已是惶恐生平,看老大人如高山仰止。如今满城百姓民不聊生,怨气沸腾,老大人忍心弃府苍生于不顾乎?”
王同知无奈暗道,这小李大人还是这样难缠,绕来绕去地用话拿不住他,不能再继续绕,说不好便要把自己绕进去,非得逼迫老夫出杀手锏。“老夫这辈子就这样,左右也是混吃混喝安度余生。至于毛知府什下场,老夫没什兴趣,李大人自便罢。”
王老头摆出无欲则刚架势,顿时按住李佑死穴。王老同知都六十岁,也许活不几天,反正已经熬成五品,不折腾安守现状也就无所谓。
但李知事还年轻啊,怎能天天陪着老头子喝茶下棋虚度大好光阴?如今李佑可没有去熬个十年八年等出头淡泊心态,看看现在,还没失势几天,老家就有人要抄他产业!还是那句话,大丈夫不可日无权!
李佑苦笑道:“老大人何必难为下官,下官这九品知事,有什能耐。”
“毛府尊情形已是危如累卵,如同窗户纸般就差捅,时机已到,你不用妄自菲薄。”王同知鼓励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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