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佑问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请他喝酒。不过你不宜出面,你出面就不灵。”黄师爷道。
第二日,黄师爷请蒋巡检吃酒,那蒋巡检见知县幕僚请他吃饭,自然是欣然应邀。到席上,黄师爷拼命劝酒,蒋巡检受宠若惊下喝得酩酊大醉,百事不知。
等蒋巡检再次醒过来时,发现自己已身陷囹囵,被下大狱,心里莫名其妙,惊诧无比。喊几声,没见有狱卒过来,不由得有些不
为他这次太大意。以前李佑献计献策无所不行,这回心里未免就有些潦草,就没想着遇到反驳,所以未曾仔细准备言辞,眼下便被黄师爷搞得措手不及。
但好像黄师爷说得也挺对,陈知县又何必冒着风险蹚浑水。而且黄师爷这话就差点明这是李某人拿县尊当箭使。李佑发现自己有些厢情愿,过去太顺利导致小瞧别人。这对陈知县来说或许是无所谓小事,但对他来说则是关系到切身利益大事,背景雄厚陈知县若不出手,他和王同知二人势单力孤又能做什。难道就只能眼看着?继续把冷板凳坐下去?
李佑正无计可施时候,只听“啪”声响,却是陈知县拍案道:“辈读书人所学何为?先贤云:铁肩担道义,辣手著文章。小节或可随意不拘,大义岂能故作糊涂?府中有硕鼠吞仓,米价日三涨,明春灾民衣食无着,这样大是大非之前,你二人说来道去只知锱铢计较,所思所想全然不顾社稷黎民,不禁令人齿冷!本官虽无职无权,但也不能容忍彼等*邪,岂可置身事外而装聋作哑?”
陈知县番慷慨陈词,让近乎绝望李佑顿时绝处逢生,他不禁热泪盈眶,真是青天呐!差点就高呼“县尊不出,如苍生何!”又得意地朝黄师爷使两个眼色。
黄师爷仍在发愣间,被李佑拉着出知县官房。县尊有决断,下面该着二人商议细节。
到自己公房里,黄师爷以手抚额,大悟道:“才记起来,吏部许尚书与县尊书信往来,曾提起过与袁阁老生嫌隙,而这位阁老又与毛知府是同乡……”
啊?李佑刚在心中树立起偶像破灭,“莫非县尊是为这个原因?”
黄师爷摇头叹道:“也许是,也许不是。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县尊所想,连也看不透。无论是何原因,你运气足够好。”
李佑岔开话头道:“欲从巡检司寻找些内线,给蒋巡检罗织些罪名,好让县尊有个由头,且等两日工夫。”
黄师爷嗤声道:“小家子气,需要如此周折?自有主张,你也得叫立点功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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