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放鹤再次被李佑戳得心里发酸,长叹道:“罢!罢!罢!且陪你走遭。”
李佑大笑,转身向东而去。胡同里只见得绣阁朱楼,花街柳巷,家家品竹弹丝,调脂弄粉,处处金银买笑,锦帛行乐。红袖邀欢,妖姿丽色,香盈满巷,歌绕弄里,真座东西迤逦红粉迷魂大阵。
李佑路左顾右看,饶他见多识广也有点眼花缭乱,苏州府里固然繁华昌盛,不过好像没有如此密集。
然而李佑脚步始终不曾停留,直出胡同,又回到原处道:“此间乐,尽意会矣!何须登堂入户。”他也就是好奇这著名胡同什样而已,真要进院子,还不就是那回事。
朱放鹤无语,领着李佑进酒家。
法华寺位于城东,距礼部有数里路程。出去吃吃喝喝,李佑自然不会着官袍招摇,路上在轿中换衣服,朱大人亦如是。
为何朱放鹤要拉着李佑去法华寺喝酒?倒不是说进庙,和尚没什好看,而是周边酒家不少。重点在于,这片东面紧邻着著名本司胡同、勾阑胡同、演乐胡同……
好罢,纯洁人或许不明白,所谓本司胡同本司就是大名鼎鼎教坊司,其他不解释。
下轿子,不知是个什胡同,倒也清静幽雅。但月余不近女色李佑听说附近隔条街就是教坊司,便驻足不前,翘首东望,满脸四个大字:心向往之。
朱放鹤只得对李佑解释道:“你这般身份,此时不好去本司胡同那边,万招来御史弹劾徒惹烦心。你若实在有兴致,待本官差人悄悄传唤几个出来佐酒即可。”
店中东家听说朱先生到来,却迎出来。
朱放鹤对李佑介绍道:“此乃邹先生,号小骥先生,善书好诗,亦是同道中人。出身顺天府举人,十来年中不进士却无聊到在此开着个小小酒家消遣。”
又对邹先生道:“这位对你而言可算是如雷贯耳,刻骨铭心!”
小骥先生疑惑道:“放鹤你真是说笑,与这位素不相识,何来刻骨铭心?”
朱放鹤对李佑笑道:“先前与
插句题外话,教坊司是由礼部管着。最清流衙门管着最下流地方,堪称大奇观。不过这是礼部主要外快来源,绝不肯放手。
而且听说被弹劾“亵妓姿娱”*员最多就是礼部……每年总有十个八个,常被其他衙门嘲为监守自盗。
李佑却道:“朱大人心中有拘束,循规蹈矩,如何作得好诗。”
“你……”朱放鹤哭笑不得,这都能扯上关系。
李佑又道:“难道阁下不被御史弹劾便能出将入相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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