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佑冷哼道:“污言秽语便是阁下待客之道?如此看来,搞什园子,办什修禊,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。正可谓清风不识字,何故乱翻书!”
金百万被李佑讽刺得勃然大怒,就要发作,却被先前说过话蒋姓文士拦住。
原来这蒋先生打量李佑,觉得此人虽然年少,但穿戴出众,神姿俊逸,光华照人,还胆敢出言顶撞,定然不是凡品。
再说这吵得实在莫名其妙,今天文雅之会也不适合骂架,便出面打圆场,又摸底道:“这位公子高姓大名?从何处来?”
伸手不打笑脸人,李佑倨傲道:“区区贱名不足挂齿,从京中来,到苏州去!”
蒋兄夸大其词!李虚江固然出色,当世无双,但也不至于三百年来第。”
“怎当不得?气象、遣词、意境、寓意、韵律,类别,甚至速度,总而论之,还有谁可比得?”
这两人议论几句,也就罢,没有脸红脖子粗争辩,叫立在亭外李佑很不过瘾。
又有人开口道:“以看来,幽园落成,实属盛事。但金贤弟此次修禊办得早些,不如再等几天为好。”
居于中间被称作金贤弟人正背对李佑,只约摸看得个头不高,举动都很有力,听他问道:“为何?”
老于世故几个便恍然大悟,定然是金百万方才言语中对李佑不恭敬,惹得这位李佑同乡不忿。而且这出身显宦少年贵公子大概还认识李佑,所以才义愤填膺。
此时有个家仆过来请示主人道:“先生们都写毕,可否开始印集子?”
金百万尚未答话,李佑却不知为何抢先开口骂道:“你这狗奴瞎眼
“前些日子看得邸报,听说那李虚江被贬到江都县以通判署知县,等他到扬州,再举行修禊岂不美哉。以李佑声名,说不得就成大盛会,这幽园也随之名传天下!”
那姓金轻笑几声,口气甚大,“用不着特意等!那李佑来扬州也不过是个知县,到时叫他过来写组诗也样。”
竹亭外李佑没料到听见这出话,好像他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匠人似。虽然面无表情,心中已然生极大恨意,这姓金莫非就是金百万?也太狂到没边!便忍不住开口道:“阁下言语好生轻佻无礼!”
李佑猜得不错,这个金姓中年人确实是此园主人,人称金百万大盐商,扬州城里能与他相提并论不过区区三四人而已。
金百万跺跺脚,扬州城都要抖三抖,确实也不太将县衙放眼里。他根本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驳斥他,转过身来骂道:“哪里来犬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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