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六人均没有在意这小插曲,只要将府衙搞定,县衙也奈何不得他们。
隔天,张新告示悄然出现在县衙大门外八字墙上。在这里县衙告示层出不穷,实在不是个新鲜事情,但这张还是引起注意。
“徽州人氏寓居广陵并寄籍江都县者,何止千百家,读书者又不知凡几,皆在本县科举应试。
试想科举途,分省定籍,各有额法,原籍进学,天经地义。寄籍应试,本为朝廷恩典,或可照看流于异乡之人。
不料时至今日,新安大贾遍于江都,只把扬州作徽州,依持财富无有不读书之家,反生鸠占鹊巢、挤占科举之事,此乃朝廷恩典滥赏也!土著士子倍生艰难,公道为之不存。
州城不会有第二个这样。
李佑冷漠地说道:“本官亲自前来,劝尔等迷途知返,去县衙结案。休要错再错,小事也酿成大患。”
那六人面面相觑,这狗官还死缠不放,不惜拉下脸跑到府衙门口拦截?
若不是他们手里有府衙传票,只怕早就被县衙当场绑走,想至此六人胆气壮起来。这狗官不过是两次发告示都抓不回来他们,感到大失面子罢。
从六盐商随从里传出个尖利声音,“李县尊真是不明事理,先回去仔细学学在扬州城怎做官罢!没听过吗,扬州城是们盐商扬州城,做官乖乖顺着就成,以后不要闹如这次般没头脑笑话!”
又,县中徽人可于本籍试,可于扬州试,天下断无府人占两府科举之理!新安广陵,相去不远,绝非千万里之遥,大可回乡应试,不必参加江都童子试。
景和八年八月本县县试,禁徽州寄籍者报名,景和九年府试,禁徽州寄籍江都县童生参加,告尔须知。”
落款是“江都县正堂李”,并盖上鲜红
那六人乍然听到很是气爽,好似被说出想说又不敢说话,不过马上又感觉到这话说得十分不合适。
衙门口永远不缺闲人,看到这幕好戏顿觉今早不虚此行。啧啧,这几个盐商口气真大,将扬州城看作他家后院般。啧啧,李县尊似乎也没什办法,毕竟这是府衙门口,不是他县衙。
却见李大人气到脸色通红,“好,好,好,有其奴必有其主,这些话也是你们所想,本官领教!”
说罢拂袖而去。
六个盐商也没兴趣挽留李县尊,目送他离开后,回首寻找刚才说话随从,却发现再也找不到。真是奇怪,他们六家随从杂处起,方才都以为是那个羞辱李县尊人是别家,现在却消失,难道是路见不平义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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