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人大义凛然,道理十足,但他真正意思,在座众人闻弦歌而知雅意。
两淮盐运司下辖淮安、泰州、通州三个分司,共计有三十个盐场,数万灶户。这些盐场背靠防海潮范公堤,分布于从海州到通州这段漫长海岸上。
最关键是,这些盐场或许位于淮安府,或许位于通州,或许位于泰州,但可以确定,江都县境内个也没有,高邮州也没有。
换句话说,这些盐场不在李大人地盘上,同时李大人作为江都县实际上正堂官,没有特殊情况,是不允许随意出境。
所以,清查盐场只能你总理整饬盐法事杨大人亲自出马,或者在当地那几个州府另请高明,他李大人是有心无力、不能助拳。
召来,便为商议整饬条陈,也好早日功成,不负朝廷厚望。”
丁运使目光垂地,“运司多有不力,致使朝廷忧虑,中丞有何交代,等照办即是。”
大明体制奉行重内轻外、以中驭外原则,极重朝廷威权。朝廷各种钦差和派差到地方,在差事上基本就是见官大级。所以丁运使无论心里做何想法,口头上须得周到。
杨抚台笑道:“本部院倒有个腹案,先不须远劳。先在运司衙门查账本,核库银,同时纠察盐商不法之事,无论如何,按惯例总是该有这遭。”
丁运使不置可否,查账查库银不算什,盐运司给出账目自然不会有太大问题。有些事情,根本就是在这个账目之外运转,查账能查出什?
李佑这点小算盘,堂中各人谁都看得出来,而且这个小算盘与巡抚大人从江都县开始想法正好相对。
“此事便有劳李大人费心,你执掌江都县,行事便利。”杨抚台分配任务道。这大概便是杨抚台意思,叫李佑去充当先锋。
李佑冷哼声,毫不客气口否定杨抚台意见:“关于盐事,老中丞久镇两淮,应当有所熟知才是,为何有如此不切实际条陈?”
如果李佑沉默不语,只会令人纳闷,言辞肆意才是正常。杨抚台不生气,问道:“李大人又有何高见?”
“盐民灶户开春开始煮盐,日积月累积攒在盐仓,到秋季,纲商开始收盐运盐。也就是说,上半年是产盐之时,下半年是运盐之时。下月是三月,正是开春产盐之时,整饬盐法,重点该在盐场产地,清查煮盐、入仓、盘剥、灶丁数目、盐课司出纳等弊政方为正理。”
“下半年是运盐时候,重点才是运司、纲商和仪真批验所。敢问杨大人,现在去查运司、纲商,那什时间去查盐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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