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墙大院朱红门,巨大石狮高踞左右,含着蔑视似朝着她怒目以对。不知何处传来幽远钟声,她茫然回望,沉云下烟雨中,巍巍皇城笼着濛濛灰霭。
风卷过裙裾,秋意将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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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雨后庭院落叶遍地,相思独自站在堂前。张奉銮自从进高府便跟着仆人去见高焕,可是她等许久,也不见其回来。有仆妇在边打扫院子,她默然看着,竟觉这样生活也比自己要好上百倍。
檐角渐渐不再滴落雨珠,她站得双腿僵直,忍不住问走过丫鬟,高千户什时候才会过来。丫鬟看看她,说是他正在后院招待客人,也不知何时结束。
等过些日子再收进年少美貌姑娘,自然又会将怜爱转到她身上。淡粉楼中旧人去新人来,何愁找不到比相思更绝色佳丽?但对于而言,姐姐性命才是无可替代。”
言罢,也不管严妈妈痛骂哭喊,跟着张奉銮便出淡粉楼。
门前已有马车等候,她硬着心肠登上车去。车夫扬鞭,车轮碾过湿漉漉石板路,很快便驶离烟花风月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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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经过繁盛东长安街,雨势将止,切喧嚣又起,却只恍惚地存在于帘外遥远世界。
相思正忧心间,忽听得斜侧谈笑声起,转身望,身着华服高焕与另矮胖微须中年男子正往这边走来。张奉銮则紧随其后,远远朝她递眼色。
她沉住气,站在台阶下朝着高焕行礼,“千户爷。”
高焕之前被馥君刺伤腿部,走起来还是瘸拐,到近前瞥她眼,唇边带着冷笑之意。相思鼓起勇气道:“千户,先前是们不对,如今相思已经知错……请您让见见姐姐……”
“急什?!在府中难道还能跑掉?”他冷哼声,拂袖进厅堂。张奉銮只得跟上前弓着腰求情:“千户说要带个姑娘来,现如今相思自愿替代馥君,千户是不是能将受伤馥君放?她毕竟也是教坊司人,要是真出事情,礼部查核起来下官也不好交代……”
高焕在仆人搀扶下坐在檀木椅上,
她目光定在不断晃动车帘角,原本以为会胆怯惊惶,可不知为什,坐在昏暗车中自己居然失去害怕感觉。
或许是因为不到半天时间已经历太多,惊恐与无助,失望到绝望,如即将溺水沉没人次次试图抓住浮草,却最终指间空空,什都留不到。
……
街边叫卖声渐渐远去,马车驶过条条胡同街巷,横穿整个北京城后,最终停在西城咸宜坊某处。
她在车内怔坐片刻,被人拉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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