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集雨点下来,相思在小屋里坐立不安。小时候遇到这样天气,姐姐总是会将她耳朵捂得紧紧,唯恐她害怕哭泣。其实她早就不会怕电闪雷鸣,倒是姐姐自己,其实每逢打雷都会吓得变脸色,只是直都装得镇定,在她面前从不轻易显露脆弱。这些年来,不知道她暗自隐忍多少委屈与痛苦?
正这样想着时候,又是
“你,休要信口开河!”刘学士气得咬牙,观望已久主审胡骞忙打圆场:“好好,案子还没审完,怎自己人就争执起来?刘兄也真是太过计较,这小小官妓又有何能耐,若是真受人威胁,早就吓得吐露真言。您说是不是,江大人?”
江怀越不置可否,眼角睨着相思,显出不屑辩白倨傲。
相思定神,再次强调自己所说并无虚假。刘学士本以为恐吓她番就能有所斩获,谁知这看起来还显稚嫩天真少女却言辞凿凿,让他好不恼火,不由得与胡骞争论起来。
胡骞本已忍耐多时,如今见他居然这样不给面子,也忍不住开始反唇相讥。相思跪在堂上听这两名大臣争执不休,有些头晕目眩,偷偷瞥眼坐在边江怀越,他倒是气定神闲,过片刻只抬抬手,招来番子吩咐将相思带走。
“话还没问完,怎能让她退下?!”与胡骞辩驳得口干舌燥刘学士不依不饶。
“她能说都已经说完,还跪在这做什?”江怀越舒展双眉笑问,“刘大人素来是个正人君子,今日怎对这官妓如此纠缠不清?难不成……”
刘学士是正人君子,哪里听得这样话,竟气得打战:“江怀越!你,你简直是无耻小人!今天审不出真相,本官是绝对不会离开西厂!”
番子趁着刘学士发火,将相思带回小院后就匆匆离去。她被反锁在屋里,心中思绪层起层涌。
虽然知道江怀越并非善类,但为保住自己和姐姐性命只能听从他安排,如今那位刘大人是皇帝亲派来审理此案,看样子嫉恶如仇,如果被他查明真相,自己恐怕难逃死……但不知为何,想到高焕原先那嚣张跋扈样子,与刚才所见狼狈模样,她内心深处又觉得自己做就算有错,也是错得值得……
独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,不知不觉间天光渐渐晦暗,原本宁静院子里风声四起,隔窗枝叶摇动,沙沙作响。不多时风势更大,连窗纸都不住颤抖,窗缝间钻进尖利啸叫。隆隆雷声压抑而沉重,像是在极远极厚云层后喘息徘徊,忽道刺目白光划亮窗户,随后便是震耳欲聋惊雷炸响天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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