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诧异,又不好意思问,想着或许是督公要先回西厂,然后再把她送回去,于是也只能再静静等待。
然而这辆马车穿过繁华长街和忙碌码头,径直往南行驶,丝毫没有拐向西边意思。直至出崇文门,相思才忍不住问道:“咱们这是要去哪?淡粉楼好像不在这边。”
江怀越看看她,扬起下颔道:“你这个样子怎回去?进门就看得出是被打破头。”
她怔怔:“那现在……”
他没再回答,合上眼倚在侧壁休息,相思只得再度安静。崇文门外明显比澄清坊那儿冷清不少,马车辚辚前行,窗外房屋渐渐稀少,最终连叫卖声都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则是草木葱郁、鸟鸣声声。
她为难地看看他,又加句,“从来不愿亏欠别人,尤其是借钱,必定尽早归还。”
这话什意思?以为他小气成这样,连几钱碎银子都不肯借出?
江怀越有些郁结,狠狠看她眼,给出答复:“也没带钱。”
这下轮到相思吃惊加怀疑,认真道:“督公,您位高权重,是决计不会欠钱不还……”
“出门赴宴又换衣裳,没带钱难道很奇怪吗?!”江怀越克制住自己想发火心情,往门外又走两步,冷言冷语道,“本督不是那种抠门小气守财奴!”
居然来到城南郊外。
马车沿着小路继续南行,直至到座位置偏僻院落前,终于停下来。车门开,江怀越首先下去,相思迟疑片刻,谨慎地下车子。
四周树林幽静,并无人家,只有这独门独院,看上去就像是寻常庄户。车夫已经把马车赶往林子深处,随行番子打开院门,躬身请两人入内。
江怀越先行步,相思连自己到哪里都不清楚,不由得站在门口,低声道:“督公……”
他侧
*
车夫声吆喝,马车缓缓启行。
车厢内部雍华精致,宽敞舒适得让人几乎忽略颠簸。
然而车内氛围却着实尴尬。相思略显拘谨地坐在江怀越对面角落,尽量离他远远。他自上车以来神情始终沉肃凌冽,也难怪,作为独自逗留在楼上最后个赴宴者,拖那久才下来,身后还跟着个额上带伤痕乐妓,那些番子想看又不敢看样子,足以令提督大人窝火。
相思自然明白旁人怎想,也明白江怀越沉着脸原因,因此路上都噤声不语,以免再触及他逆鳞。侧窗竹帘掩蔽外界,她只能模模糊糊望见街市行人,过会儿,本来估摸着应该能抵达淡粉楼,却还是没望到熟悉街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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