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心里,还是若有所失。
他皱着眉,觉着自己似乎有些失常。细细回想,终于找到心神不定原因。
相思没出孙府。
虽然她到现在也没多大用处,可杨明顺收她作为西厂探子,这小女子又曾经目睹不少不该知晓事情,不管怎样,都不能让她与朝中大臣们有过多时间单独接触。
尤其是孙寅科这种城府深沉之人。
这马车车厢狭窄又简朴,却不影响江怀越坐姿端正,依旧睥睨众生好神情,俨然守株待兔,等就是相思这只傻白兔。
相思局促不安,挨着角落挤坐下来,抬眸看他眼,莫名其妙就红脸。“督公……这车是你安排?”
“不然呢?”他还是那样语带傲慢,“平时不坐这样车子。”
“那……那位宫里头来,难不成也是大人手下?”
“你说呢?”江怀越瞥瞥她,心里有点来气。他西厂提督再手眼通天,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叫人伪传圣上口谕。先前宴席结束后,他无意逗留就早早离去,可到门外才发觉不见相思身影。又等片刻没看她出来,便料想定是孙寅科与那群自命风雅文臣骚客将她留在府内。
江怀越理清思绪,当即下令车马返回,又想着不能就这样贸然重新登门,因此派出手下说是他丢随身玉佩,顺理成章去孙府寻找,趁机打探相思处境。此是第手准备。
那探子行动敏捷,来回间就将看到听到情形都报告给江怀越。他既知相思被困于轻洲厅内,有“丢失玉佩”前因,自然能够以手下遍寻不着为理由,再度返回孙府。
正想着如何找借口将相思带出,途中却遇到从宫内出来余德广,知道他是奉命前往孙府贺寿,江怀越心思转便有方向。
万岁最近爱读南朝诗并不假,他向余德广寥寥数语,便让其在见到孙寅科之后随意提及。孙寅科虽已年老,但也不希望被万岁就此遗忘,他又以文坛巨擘自居,欣闻君王爱诗,自然不会失去这个与承景帝再度拉近关系良机。
果然,
其实原本相思是走是留也与他无关,当时他犹豫瞬,还是发令启程返回。马车路前行,江怀越脑海里却不知怎,总是盘旋着在宴席上听到琵琶曲声。
泠泠如清溪流淌,乱珠飞琼叩响心门。
他对音韵没什特别爱好,可那首曲子始终萦绕不绝。江怀越本想清清静静休憩片刻,结果坐在车内合上双目也不得安宁。
烦躁。
他撩起窗前竹帘,街市人来人往,贩夫走卒叫卖声声,想借此让脑海中琵琶曲声就此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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