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懵懂神情让江怀越几乎要坐不住。他简直猜不透她心,莫名错愕又满是恨意地自嘲:“害怕?你怕走掉?不是留在那里,才让你更怕吗?”
相思定定地看着他:“您不知道,害怕是什……”
江怀越望向她,时答不出来。
相思缓缓道:“怕是,您不分青红皂白来羞辱责骂;怕是,您将心不知珍惜践踏碾压;怕是,您明明心里想不是这样,却非要强迫着自己变成这样……更怕是,您对所有人刻薄冷硬,将所有人,都推至很远地方,只留下自己个人……执拗地往前去。”
字字,句句,尽含哀婉,却又如针尖直扎到江怀越心口。
敬而远之,他直都觉得自己永远都在漆黑无尽深夜独行,不需要光亮,也不需要慰藉。
可是当她如此安宁地靠近他,用寻常动作来为他披上斗篷,那手指触及心口又悄无声息地拂过之时,他觉得,整颗心都为之颤抖。
斗篷系带已牢,相思掖着青罗长裙,屈膝半跪在他面前。咫尺之间,呼吸几可相闻,她扬起脸,用那双明如点墨眼眸望着江怀越,又次道:“大人……你为什不说话?”
极柔和无害语声拂过他心上,像轻燕飞掠过初春解冻幽深湖面,点出波心涟漪跌宕。
“你……”江怀越艰难地开口,却不安地发现自己就连语声都显得犹豫低微,全然没凌驾在上专断强横。他别过脸,想以此来掩饰心虚,硬是加强气势,道:“不在船上待着,过来做什?”
痛。
痛到心颤,却不是冰凉入骨无望,而是久陷黑暗深渊,忽然有人从背后悄然给予温软拥抱。不消说也不需问,那个人同样生长于孤独绝境间,是被冰雪覆盖莲心,可她还是尽着自己最大努力穿透黑暗,绽放花颜。
那朵花静静绽开,从花蕊到花瓣,挥洒点点金芒,希冀着能带来缕光亮。
这缕光,浅淡温暖,从他身后延展铺洒,映照出前路茫茫。
“你……为什,
相思目光却依旧紧随于他,与以前有所不同是,她竟然直截当地盯着他脸,望着他眼,很平静地道:“……来找大人。”
“……找干什?”他还是固执地望着斜前方枯草,唇角带着寒意。
相思扑簌簌垂下长长眼睫,低声道:“担心,害怕。”
江怀越心里又是震,就连呼吸也顿促。“四周又没有危险,有什好怕?”
“可是……大人抛下,独自走掉,是要让个人守着那艘空船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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