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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被人粗野地捆起双臂,重重推,便跌进马车。车中还有人昏迷不醒地侧卧,正是之前被带走馥君。
相思呼唤数声,馥君也未曾睁开双眼。她心中恐慌,却无法将其搀起,只能奋力挨近姐姐,似乎这样才能够减轻些内心焦虑。
从午间到现在,不断奔忙不断受惊,好不容易见到高焕被抓,原本以为自己和姐姐终于能够逃出生天,却没料到竟然会被带回西缉事厂,坠入更深邃更险恶旋涡。
厂卫到底如何阴毒残虐,是她从来不敢去细想境况。
宋引谈论什机密事情,要不要再叫他上堂和你当面对质?!”刘学士双眉扬起,语声凌厉。
相思藏在袖中手心微微出汗,也不知是因为什缘故,在这样关口,并不善言辞她却横下心来,抬头迎着对方迫视,目光澄澈。
“大人,奴婢虽不知道高焕说什,可在奴婢看来,他就是个仗势欺人罪行累累恶霸。这样人为活命,自然会百般狡辩,哪里能有半点真话?大人若是不信奴婢,可以去看看馥君姐姐伤势,看看高焕到底是怎样心狠手辣,险些要奴婢姐姐性命。还有那个什宋大商人,大人不是也能审问他吗?奴婢不过是个教坊司官妓,何来胆量在这公堂上睁眼说谎?”
“好个伶牙俐齿,看你就是受指使有意嫁祸!来人,拖下去杖责二十,看看还敢不敢巧舌如簧?!”
“刘大人。”静坐旁江怀越忽而打断他话,“请问大人口口声声认为这官妓受人要挟,是否拿得出证据?”
她只知道,数十年来能从诏狱中活着出来*员,简直寥寥可数。父亲当年被锦衣卫押解回京,最终死在东厂,据说死时已经面目全非……
刘学士鄙夷道:“眼下你就坐在堂上,她还能说出真话?”
江怀越放下茶杯,平静地看着他,笑笑:“江某抓人讲究都是真凭实据、人赃俱获,高焕府中大量财物珠宝来路不明,那群晋商纷纷招供曾给他送去厚礼,为就是替子孙谋取官位。万岁爷都说此事罪不可恕,而如今刘大人却心想要从中挑事,认为这些证据都是凭空捏造。江某还想请问刘大人,您这样做,是单单看不顺眼,还是和高焕也有所瓜葛,因此想帮他逃脱罪责?”
她不由自主地匍匐在地,颤声道:“多谢督公救命……督公大恩大德奴婢铭记在心!奴婢先前冒失愚蠢,还请督公恕罪……”
江怀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,又侧过脸。
“并带回。”他漠然说罢,径直走向落满黄叶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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