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因为这条道路通往连山关，空寂
天之后，他们终于看到同样赶路
流民。起先只是三三两两，越是往前，越是有车有骡，背着行囊，赶着破车，扶老携幼衣衫褴褛，应该都是从前沿战地逃难出来，想要奔到连山关躲避战乱当地百姓。
江怀越与相思如今看起来也与般百姓无异，两人索性混在这群难民中，向着前方而去。
昏黄天幕下，远处山峦起伏，犹如阴影覆顶。
队伍里有小孩儿啼哭起来，憔悴母亲顾不得其他，就在人群里拉开衣衫喂奶，相思转过去看眼，随即
从这个村子出发，还得翻过座低矮雪丘，相思费尽力气爬上顶，望着下坡心生畏惧。江怀越拉住她手，道：“滑下去。”
“什
？”相思还没反应过来，已被他拽着手臂，从斜坡上滑行下去。
扑飞雪屑扬起，迷乱她视线。这种惊心动魄感觉让她骇然间又带着兴奋，她手被他牢牢握住，滑到快要结束时候，身子失去平衡，下子滚到边。江怀越迅疾将她抱住，两人就从冰雪间斜斜滑着跌下去，直落得满身是雪。
可是她在晕头转向站起来时候还在笑。
然后抱住他后项，踮起脚去亲他眼睛。
累得快要瘫倒。江怀越心里不是滋味，去村里为她讨要热水，让她就着又吃点东西，才使得相思稍微缓和些。
她坐在干柴堆边，看着他拖着带伤腿去又回，啃着冷馒头时候，就眼泪汪汪。
江怀越坐在她身边，默默地看着，隔会儿才道：“太苦，是吗？等到连山关，好好休息下。”
她胡乱抹抹眼角，咽下口干冷馒头，哑着嗓子道：“不是……
现在有点后悔。”
他注视着她，问：“后悔什？”
“都狼狈成这样，还高兴？”江怀越故意皱着眉闪开。
“从来没有经历过，终于因为找你，才有这样感受啊。”相思吻去他眉间雪屑，唇间微凉。
*
天色渐渐昏沉下来，白日里尚有丝暖意，而今又是寒风四起，雪末飞扬。
崎岖道路旁，枯树丛生，怪石林立。
“要是没来这里，兴许你就不会这样辛苦。”相思看着他脸庞，心有愧疚。
他却好似松口气，缓缓道：“你不来，现在就是个人在雪地里跋涉，岂不是连个陪伴都没有？”
相思还待说话，江怀越又道：“不要想些乱七八糟，早点赶到连山关才是正事。”
她听罢，便将包裹背上，挽着他手站起来。“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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