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不尤安慰道:“择端,以你眼力和记性,只需看眼,就能分辨出来。”
张择端仍不敢看,微颤着声音,指着手中草图中央道:“已经看眼,是船顶上拔掉船桅插销这个船工——”
草图上,船顶篷桅杆脚下,个短衫细腿背影,正在扯桅杆上绳子。
“但图上这人背对着……”
“昨天他跳上船顶时候看见,拔开插销后,他脸也朝这边转次,高颧骨,塌鼻梁,小扁鼻头,唇上有两撇细胡须——”
儿,便全都丧命,而且至今身份未知,缘由不明,凶手更是不知下落。他们之中,个人枉死,便是家人伤心,船人送命,便是数百人悲痛。顾震兄和目前正在追查这桩凶案,但若连死者是谁都查不清楚话,其他就更无从下手。”
张择端听,又向舱门内怯望眼,嘴唇微动,似要说什,却又有些犹疑,低头想片刻,才抬起头说:“好,去看下。”
他放下背着画箱,打开箱盖,在里面几十张纸中翻检,纸上全都是草图,他找出其中张,图上正是那只梅船遇险时草图,虽然有些潦草,但船上二三十个人,呼喝、放桅杆、撑篙、拉纤……各就其位,历历在目,有些连眉眼都清清楚楚。
赵不尤和顾震看大喜,万福更是探头惊叹:“昨天见到就是这样!”
张择端勉强笑笑:“船上有五六个人脸,记得不太清,不知道能不能认得出来?”
赵不尤看那尸体面部,果然如张择端所述:“好,们再来看第二个。”
万福又去揭开第二具尸首头顶席子,张择端仍只匆忙看眼,便立即躲开脸,指着图上船头撑篙高个男子:“是这个。”
这个男子脸部画得很清晰,八字眉,钩鼻头,嘴
赵不尤忙道:“不妨事,能认出多少算多少,哪怕多认出个都是大功德。”
顾震和万福先走进大舱室中,赵不尤伸手揽着张择端也跟进去,来到左窗下第具尸体边。
万福掀开席子角,露出下面尸首面部,眼耳鼻口居然都渗出些乌红血水,昨天并没有。张择端吓得身子颤,发出声惊呼。赵不尤忙轻拍他肩膀,温声安慰:“择端,莫怕。”
顾震在旁说:“仵作已经查过,二十四人确都是中毒身亡。中午复检时,才判断出来,所中之毒是鼠莽草。这种毒江南才有,中毒后,嘴唇破裂,齿龈青黑,死后宿日,九窍才会有血渗出——”
张择端听,更是惊怕,将眼躲到边,不敢再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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