饽哥立时愕然。
彭嘴儿想起来有两次经过梁家鞍马店时,曾见饽哥偷偷给那店里使女送东西、暗传情,和自己当年去春惜店里买饼无异。为中意女孩儿,后生无论什都肯干。
于是第二天,他先在自己房里写好封密信,假意去提水,经过武家后门时,见两边无人,便将信塞进门缝。
而后,他便去东水门外寻饽哥,找圈,在汴河北街找见饽哥。
“饽哥,又有件好事找你商议。”
“什好事?”
只抓住串硬物,是钥匙。他右手死命攥紧那串钥匙,左手随即去抓父亲身子,却只摸到父亲腿,太滑,没能抓住。右手被钥匙绳勒得生疼,他咬着牙死命拽住,想往回拉。可用力,手中忽然松,钥匙绳扯断,他惊喊声,猛地呛到水,等要再去摸寻时,父亲早已不知被冲到哪里。他自己也被急流冲向下游,这时才发觉自己恐怕也要死掉,求生之念猛地涌起,他忙把那串钥匙咬在嘴里,拼力向岸边游去,幸而上游冲下根大树,他攀住树枝借着力,才费力游到岸边。
上岸,他攥着那串钥匙,望着大雨漆黑河面,号啕大哭。
哭得再哭不出来,他才湿淋淋往回走,幸好他卧房窗还开着,他就从那里悄悄爬进去,把湿衣裳脱下来晾在椅背上,摸黑钻进被窝,后娘并没有发觉。
那年,他七岁。
彭嘴儿回去想夜,总算想好套主意。
“娶亲。”
“娶亲?”
“你想不想娶梁家鞍马店那个小姑娘?”
饽哥顿时红脸。
“但告诉你——你娶不到她。”
康潜已经死,他其实可以正正当当把春惜娶过来,不过春惜双亲仍在,他们当年嘲笑过彭嘴儿,这次未必就能答应。妥当起见,还是带着春惜去他乡为好,只是得有些钱做底。
可急切之中到哪里去找钱?为春惜,这次就算杀人越货也得去做。
武家兄弟香袋里东西还在他手里,除珠子,那对已经烂臭耳朵也非同小可,向他们勒要点钱,应该不难。他想到明修栈道、暗度陈仓典故,鲁膀子就经常趁船上客人不留意,偷拿客人带来酒肉塞到船板下面,可以用这个法子把武家兄弟钱骗到手。
只是这个法子得有个帮手才成,他先想到弟弟彭针儿,但弟弟向贪滑,得钱至少得分去半。随即他又想到饽哥,那后生老实好哄,而且身子瘦小些,好藏在船舱下面。他若是肯起逃走,做什还能打个帮手,好使唤。
只是——若是他不肯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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