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福又喝道:“把船划回来!”
鲁膀子犹疑半晌,忽然大叫声,纵身跳进水中。
墨儿又问:“康潜大哥已经身亡,你可知道?”
黑暗中,春惜身子似乎轻轻颤,但仍不说话。
墨儿忽然明白,并非是彭嘴儿诱骗她逃走,而是两人合谋。看来两人早有旧情,彭嘴儿去年搬到康家隔壁,恐怕正是为此。众人这些天想尽办法要营救人,其实早就想逃走……
这时,栋儿忽然问道:“娘,身亡是啥?爹怎?”
春惜却没有回答,半晌,才轻声道:“你知道他死,为何不等等,正正当当向提亲?”
眼色,夫妇两个慢慢往后退,随即起转身往那只船跑去。
墨儿忙叫道:“你们不要走!得做个证见!”
鲁膀子夫妇听,反倒加快脚步,慌忙跑到岸边跳上船。墨儿急忙追过去,鲁膀子将灯笼交给阿葱,随即掣起船篙插入水中,就要撑船。墨儿觉得纳闷,他们为何这害怕?等他追到岸边时,船已经撑开,墨儿眼望见船头趴着个人,灯笼照耀下,那人背上片血红,似乎是康游。
“不许走!”墨儿大叫着往水里奔去。但鲁膀子却拼命撑着船篙,船很快划到河中央,向下游漂去。墨儿只得回到岸上,急跑回去寻自己马。
这时,黑暗中传来阵马蹄声,还有几点火把亮光,从西边飞奔而来,很快到近前,是万福和四个弓手。
墨儿愣,有些摸不着头脑,随即才明白,春惜是在对地上彭嘴儿说话。
春惜继续道:“你又何必要逃?更何苦做出这些事?本已是死心人,你却把叫醒,醒,你却走……”
她啜泣起来,再说不下去,黑暗中只听到她极力克制却终难抑止低低呜咽声。
墨儿心中阵悲乱,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,这件事竟会让四个人丧命,更勾出这些不为人知凄情悲绪。
正在伤怀,东边传来万福和弓手们呼喝声:“再不停下就射箭!”随即嗖嗖两声破空之响,紧接着便是阿葱惊叫声。墨儿忙望向河中,见两支箭矢射到船篷上,鲁膀子慌忙停住手,不敢再继续撑船。
墨儿忙道:“万大哥,快追那只船,不能让他们逃走!”
万福听到,立即扬手号令,率四个弓手起往前追去。
墨儿便留下来看着饽哥和春惜母子。饽哥已经停止呜咽,但仍跪伏在小韭身旁,不停晃着身子,竟像是得癔症。春惜则揽着儿子,静静站在那里,漆黑中看不到神情。
墨儿轻声问道:“你可是康大嫂?”
春惜没有答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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